二月初八的午时,江南布庄的竹帘被日头晒得发烫。萧砚趴在柜台后的长桌上,指尖戳着账册里的东海屿地图——那是从码头仓库账册上描下来的,礁石群画得歪歪扭扭,他正用朱笔在“三月初三潮落线”上画着重线,鼻尖沾着点墨,像只专心啄米的雀儿。
“世子爷,喝口凉茶。”苏二娘端着个粗陶碗过来,碗沿沾着片薄荷叶。她把碗往桌上一放,指尖悄悄碰了碰萧砚的手背,压低声音:“昨儿那两个‘客商’又来了。”
萧砚的笔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布庄门口——两个穿靛蓝绸衫的汉子正站在货架前,手里捏着匹杭绸,眼神却跟黏了胶似的,直往柜台的账册上瞟。左边那个汉子腰间挂着块玉佩,阳光下闪着光,样式看着有些眼熟。
“知道了。”萧砚不动声色地应着,故意把账册往桌沿推了推,露出“海晏号”三个字。他拿起茶壶,慢悠悠地起身:“我去后屋倒点热水,这茶凉了。”
那两个汉子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丝急色,却还是装作挑布料,手指在一匹湖蓝缎子上胡乱摸着。
萧砚刚走进后屋,就听见前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翻纸页的声音。他贴着门板听,只听一个粗嗓子低声骂:“哪页是东海屿的地图?这小子画得跟鬼画符似的!”
“别废话!赶紧找!周大人说了,找到地图就烧了,抓不到活的也得把账册毁了!”另一个声音更尖,带着点慌。
萧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冲着海晏号来的!他刚要推门出去,后窗“吱呀”响了声,谢云的身影从窗台上翻进来,玄色衣袍沾着点尘土,冲他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前屋的两个汉子还在翻账册,没察觉有人进来。谢云猫着腰绕到柜台后,猛地伸手按住两人的后颈,往下一按——“咚”的两声闷响,两个汉子的脑袋撞在柜台上,眼冒金星地软了下去。
“谁?!”粗嗓子汉子挣扎着回头,看见谢云时脸“唰”地白了,“谢云?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们。”谢云的膝盖顶着汉子的腰,指尖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裴党让你们来偷什么?”
尖嗓子汉子还想嘴硬,谢云反手从他怀里摸出个纸团——是张码头仓库的草图,上面画着和账册上一样的海鸟标记。“还不说?”谢云的指尖一用力,那汉子疼得“嗷”地叫了起来。
“我说!我说!”粗嗓子汉子赶紧喊,“是周显让我们来的!他说三月初三要去东海屿捞海晏号的东西,让我们先把账册里的地图偷出来!”
海晏号的东西?萧砚猛地推开门,手里还端着刚才没倒完的水盆——大概是太急,盆里的水晃了晃,大半泼在了粗嗓子汉子的脸上。
“敢动我的账册?活腻了!”萧砚瞪着他,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火星,水珠顺着汉子的脸颊往下淌,滴在账册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汉子被泼得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苏二娘端着盘桂花糕从里屋出来,看见这场景“噗嗤”笑了:“世子爷刚才躲在后屋,手都攥白了,我还以为您要把门板抠出个洞呢。”
萧砚的耳朵红了红,把水盆往旁边一放,蹲下身看那两个汉子:“周显要捞什么?海晏号上有什么?”
粗嗓子汉子哆嗦着:“不知道!就听周显说……说要找苏皇后留下的个木盒,里面有能扳倒朝廷的东西!”
苏皇后的木盒?萧砚和谢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娘当年果然在海晏号上藏了东西!
谢云的指尖在汉子腰间的玉佩上顿了顿,忽然伸手把玉佩摘了下来。那是块白玉麒麟佩,麒麟的眼睛是用赤金嵌的,和他自己腰间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的佩上麒麟缺了只角,而这只佩上的麒麟,角是完整的。
谢云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攥紧了玉佩。
“这玉佩哪来的?”谢云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汉子被他的眼神吓住了,赶紧说:“是……是裴大人赏的!说凭这佩能认暗线!”
萧砚凑过来看那玉佩,忽然想起谢云说过他父亲有块麒麟佩,当年丢在了江南。难道……
“谢云?”萧砚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谢云没说话,只是把玉佩揣进袖袋,指节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那两个汉子:“周显带多少人去东海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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