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你不多睡会吗?”玛莉带着晨起的鼻音问道。
顾舟没有回头,依然全神贯注地书写着。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这才将屏住许久的气缓缓吐出。
“业精于勤,荒于嬉,修行就如逆水行舟,我又岂能贪恋温柔乡?”
说罢,又重新蘸墨提笔练符。
玛莉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却没有半分不悦。
在床上硬气的男人,生活里说话自然也有底气。
她静静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没过多久,困意再度袭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
昨晚虽然顾舟刻意收敛,没有像上个世界对待潘金莲那样肆意采补,但毕竟折腾了一整晚,她的体力早已被掏空。
一直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满屋内。
玛莉这才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被房间里满地的废纸惊了一下。
四周散乱着一张张写废的黄符,有些甚至还带着未干透的墨迹,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望向桌前那道熟悉的背影。
顾舟仍在伏案,手中笔锋不歇,嘴里轻声呢喃着:“应该差不多了。”
紧接着,他停下手中动作,取出一个青黑色的陶罐,放到了桌案一角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将陶罐上的符纸撕开,揭开封口。
只听“呲啦”一声轻响,一股黑烟从罐口涌出,在空气中快速聚拢成一道人影。
正是昨晚收服的鬼魂,王二。
他小心缩着身子,房间内阴影的空间有限,稍微动一下就会被阳光照到。
“小人王二,见过道爷!”
王二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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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神色淡然,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桌上取出一张绘制完成的符纸,塞进一个白瓷碗中。
“天清地灵,阴兵听令。五雷敕令,役使幽冥。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符纸在碗中倏然燃起,无火自焚,顷刻间化作一撮灰烬。
他往碗中倒入清水,将符灰彻底搅匀后,递到王二面前:“喝了它。”
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二愣了片刻,迟疑地接过白碗,低头看着那碗浑浊的符水,心中一阵发怵。
他肯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身周都是阳光,将他牢牢限制在这一小块角落里。
旁边又有顾舟虎视眈眈,哪怕不愿,他也只能选择喝下。
仰头将一碗符水全部喝光,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将白碗放回桌上,王二眼神小心翼翼地瞥向顾舟。
顾舟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掐诀念咒,手指连连变换。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王二,“把手伸出来。”
王二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抗拒与恐惧。
他的身周全是阳光,把手伸出去就等于是暴露在阳光底下。
对于鬼魂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道爷……我——”
王二声音发颤,刚想哀求。
然而他话音未落,意识逐渐变得浑浑噩噩,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茫然。
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一点一点地朝着阳光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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