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的声音,如同一块被投入静谧深潭的巨石,在死寂的宴会厅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今日之势,与当年何其相似!”
这一句话,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昂的语调,却像一道横贯天际的惊雷,在每个人的头顶轰然炸响。它将所有人从眼前那点蝇营狗苟的利益算计中,猛地拽了出来,强行按在了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岸边,让他们去正视那奔流不息、却又惊人相似的浪涛。
张昭那张失了血色的脸,猛地抬起,浑浊的眼中满是骇然。他身后的文臣们,刚刚才低下头的,此刻又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安。
姜云没有给他们任何揣测与交头接耳的机会。他站在大厅中央,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仿佛一尊不可动摇的碑。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主位之上,那个碧眼紫髯的少年英主身上。
“曹操,即为强秦!”
他一字一顿,声音铿锵,如同铁匠铺里锻打的精钢。
“其势已成,席卷北方,虎踞中原,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天下之大,已无人能单独与之抗衡!此势,诸位承不承认?”
这并非问句,而是断言。一种不容置喙的、陈述事实的断言。
武将席那边,程普、黄盖等老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抚着胡须的手,指节捏得微微发白。他们一生戎马,最能体会那句“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背后所蕴含的血与火,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见无人反驳,姜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指向了自己。
“而刘豫州与江东,便是那唇齿相依的韩、魏!”
这个比喻一出,满座皆惊。
周瑜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涟漪。他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好一个唇齿相依的韩、魏!这个比喻,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准,还要狠辣。
孙权碧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沙盘在眼前展开,沙盘之上,曹操的大军如黑色的潮水,从北方向南蔓延,而挡在江东之前的,正是那个小小的、岌岌可危的徐州。
“敢问诸公,”姜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里刮起的一阵烈风,吹得人心旌摇曳,“昔年,若无韩国为天下之屏障,日夜抵挡强秦的兵锋,那秦人的铁骑,是不是早已踏过圃田泽,直抵大梁城下?”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主和派官员的心口上。
他们可以贬低刘备,可以嘲笑他兵微将寡,但他们无法否认,正是刘备的存在,才让曹操南下的脚步,至今仍被牵制在江淮一带。
就在这时,姜云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张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错,我家主公如今是兵微将寡,是实力不济,甚至,是如张公方才所言的‘丧家之犬’!”
他竟然主动承认了这个最具羞辱性的称谓!
孙尚香气得浑身一颤,差点就要站起来。甘宁更是双目圆睁,握着双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而,姜云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怒火,瞬间化为了无以复加的震撼。
“可诸位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酸的悲怆与慨然,“正是这条在你们眼中不值一提的‘丧家之犬’,在替你们富庶安逸的江东六郡,在替你们在座的每一位,看守着北方那扇风雨飘摇的大门!”
“轰!”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天雷,直接劈进了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那些主和派的官员,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上了一个“愚蠢”的印记。
是啊,他们嘲笑刘备是丧家之犬,可这条狗,却是在替他们看家护院。他们嫌弃这道屏障不够坚固,却从未想过,一旦这道屏障倒塌,第一个被洪水淹没的,会是谁?
姜云没有停下,他一步步地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脏的鼓点上。
“他败了,对你们江东有什么好处?”
“曹操尽得江淮之地,再无后顾之忧,便可集结北方全部的力量,从荆州、从合肥,水陆并进,全力来攻!到那时,诸位引以为傲的长江天险,还守得住吗?!”
“到那时,诸位挂在嘴边的‘上下一心’,在曹操的百万虎狼之师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那股沛然的气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那些刚刚还慷慨陈词的文臣,此刻都下意识地向后缩着身子,一个个面无人色,冷汗涔涔,再也不敢与那道灼人的目光对视。
最后,姜云走到了大厅的最中央,站在了那片最明亮的烛火之下。
他停下脚步,所有的激昂与锋芒,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他环视全场,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于咏叹的、饱含着无尽悲悯与郑重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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