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全力催动那枚灰银色的“混沌归墟斩命剑意”种子。
“嗡!”
一股独特的、既蕴含混沌包容、又带着归墟寂灭、更有着斩断一切枷锁锋芒的剑意,自她身上升腾而起。这剑意在她精准的控制下,并未外放伤人,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开始在她与凌霄之间的虚空中,编织构建。
灰银色的剑意光线纵横交错,形成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的立体符文网络。这网络的核心,指向凌霄眉心,末端则连接着云芷眉心的剑意种子与寂灭指环。
“通道,开!”
云芷低喝一声,指尖点在凌霄眉心那血色符纹之上!
寂灭指环光芒大放!灰银色剑意通道猛地一震,如同桥梁般架设成功!
下一刻,云芷的意识,沿着这条特殊的剑意通道,小心翼翼地、穿透了谢无妄布下的“玄天锁灵镇魂印”,触碰到了其下那沉寂的、灰白色的轮回印记!
接触的瞬间,印记微微一颤,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死寂与轮回秩序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在这气息深处,云芷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挣扎与……求救的波动!
就是那丝“清明”!
云芷不敢怠慢,立刻将自身那融合了寂灭道主气息以及“斩断宿命”意志的意念,化作一道清晰的讯息,传递过去:
“吾乃寂灭道主传承者,持信物与‘斩断’剑意至此。汝之‘清明’,可愿一谈?”
讯息传出,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云芷以为失败,准备加大力量或撤回时——
那灰白印记深处,那丝微弱的挣扎波动,猛地增强了一丝!
一个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充满了无尽疲惫与痛苦的意念,艰难地回应了过来:
“信物……斩断……剑意……确认……”
“吾……冥河……龙皇……骨灵……黄泉……守护……被……‘源初之恶’……侵蚀……万年……”
“清明……将散……核心……‘轮回井’底……‘祂’之……分身烙印……正进行……最后……同化……”
“助我……斩断……分身烙印……我可……短暂……掌控……轮回井……为尔等……争取……时间……或……指引……‘碎片’……方位……”
“代价……需承受……部分……轮回反噬……及……‘祂’之……怒火……”
“若失败……吾将……彻底沉沦……尔等……亦将……被标记……永世……追杀……”
“抉择……在汝……”
讯息到此,戛然而止。那丝清明波动似乎耗尽了力量,再次陷入沉寂,只留下冰冷的轮回印记。
云芷迅速收回意识,切断通道,脸色微微发白。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那股浩瀚的轮回之力与“祂”分身的恐怖气息,仍让她心有余悸。
她立刻将获取的信息,原原本本告知谢无妄。
谢无妄听罢,眉头紧锁。
“源初之恶……这恐怕是黄泉骸主对‘天道意志’的称谓。其分身烙印正在轮回井底对骸主进行最后同化……”他沉吟道,“它提出的交易,倒是直接。助它斩断分身烙印,它可短暂掌控轮回井,为我们争取时间或指引‘轮回权柄碎片’方位。但代价是承受轮回反噬与‘祂’的怒火标记。”
“风险极大。”云芷道,“深入轮回井底,面对‘祂’的分身烙印,还要在对方主场作战,帮助一个半傀儡对抗其控制者……成功率微乎其微。”
“但若成功,回报也极大。”谢无妄目光深邃,“短暂掌控轮回井,意味着我们或许能获得一部分轮回权柄的临时使用权,这对我们未来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它可能知道‘碎片’的具体方位,这能节省我们无数时间,避免盲目寻找。”
“师尊,您的意思是……赌一把?”云芷看向他。
谢无妄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石室中央的莲台,仿佛在透过它,看向那位以身合道的前辈。
“寂灭道主当年,亦是赌上了所有。”他缓缓道,“我们继承其志,便当有面对绝境、于死中求生的勇气。此事虽险,却可能是我们破局的关键一步,也是履行‘救或毁’道誓的实践。”
他看向云芷,眼中是信任与决断:“你我已立道誓,同心同德。我以为,此险……值得一冒!但需做好万全准备,制定详细计划,并寻找一切可能提升胜算的助力。”
云芷深吸一口气,眼中同样燃起火焰。她摸了摸怀中的“道痕泪晶”,感受着其中封存的悲壮与期望。
“好!那便……闯一闯这轮回井!”
然而,就在两人下定决心,准备详细规划如何潜入轮回井、对付“祂”之分身烙印时——
一直昏迷的凌霄,忽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眼皮微微颤动,竟似……要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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