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明白。”两人齐声道。
“此外,”守谷人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两枚非金非木、刻着简易云纹的令牌,递给二人,“此乃‘隐玄令’,乃老夫信物。持此令,可在一定程度上,感应到彼此大致方位(仅限于云梦大泽及周边区域),且若遇到无法抵御之危机,或可凭此令,向老夫当年游历时结识的几位故人之后,求取一次援手。但切记,人情仅限一次,非生死关头,莫要轻用。”
两人郑重接过令牌,再次拜谢。这令牌虽非攻击或防御法宝,但其代表的潜在人脉和紧急时的援手承诺,价值无法估量。
“好了,该说的,老夫都已说了。”守谷人挥了挥手,“你们去吧。山谷之内,可安心修炼。待你们觉得准备妥当,自行决定去留便可。出谷之法,便在你们来时那处山谷入口,心念动处,自会显现路径。”
他不再多言,重新拿起竹简,仿佛又沉浸到了古籍的世界中。
林弈与苏晚晴知道这是送客之意,恭敬地退出石屋。
回到灵泉边,两人商议片刻,便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
苏晚晴前往石屋书库,寻找与“净炎天诀”进阶以及丹、阵、符相关的典籍,准备闭关参悟,冲击更高境界。
林弈则暂时留在灵泉边,一边继续以“心炼”之法温养修复混沌金丹,一边也开始频繁出入石屋书库,大量查阅关于上古异力、空间阵法、神魂淬炼、以及各种偏门炼体、炼器法门的记载。他需要尽快弥补自己因混沌之力特殊而导致的某些短板(比如对神魂攻击的抗性、对特定属性阵法的快速破解、肉身在无法动用大量灵力时的强度等),并寻找能够更有效发挥“寂灭”与“星辰”力量的途径。
两人各自投入到了紧张而充实的修炼与学习中。
隐玄谷的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两人为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而进行的全力准备。
春去秋来,谷中草木枯荣一季。
这一日,林弈盘坐在灵泉边一块被阳光晒得温热的青石上,手中捧着一卷以某种妖兽皮革鞣制而成的古老书卷,正看得入神。书卷记载的是一种上古早已失传的、偏重于以神魂之力辅助炼体、强化肉身本源的秘法残篇,名为《星髓铸身诀》,其理念竟与星髓玉液淬体以及他以心念淬炼金丹有异曲同工之妙,给了他不少启发。
他体内的混沌金丹,经过这数月的持续“心炼”与温养,表面的裂痕已经愈合了大半,色泽也恢复了约莫三成,虽然依旧远未达到巅峰,但已能稳定地自行吸纳灵气,转化出新的、蕴含着他独特感悟的混沌灵力。那缕新生灵力如同溪流,日夜不息地在经脉中流转,滋养修复着各处暗伤,并与“寂灭”、“星辰”之力和谐共存。
更重要的是,通过对书库中大量典籍的研读,尤其是关于空间阵法与异力特性的部分,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有了许多新的设想。例如,能否将那一丝“寂灭”真意,以更精妙的方式融入混沌指劲或掌印中,形成对邪秽之力的“定点抹除”效果?能否借鉴某些空间禁制的原理,以混沌灵力模拟出小范围的“空间错乱”或“灵力禁锢”领域?能否将星辰微光的力量,用于强化神识感知或构筑防御?
这些想法,都需要在实力恢复一些后,慢慢试验。
就在他沉思之际,山谷东侧,苏晚晴闭关的石屋内,一股纯净、浩大、带着净化与新生意味的灵力波动,陡然爆发开来!
赤金色的光芒从石屋缝隙中透出,直冲而上,甚至短暂驱散了谷顶的部分雾气!一股属于筑基后期才有的、更加凝练浩瀚的气息,弥漫开来!
苏晚晴,突破了!
林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她这数月的苦修没有白费。
片刻后,石屋门开,苏晚晴走了出来。她气息沉凝,眼神清亮,周身隐隐有赤金色的光晕流转,显然已经成功突破至筑基后期,对净炎心符的掌控也更上一层楼。
“恭喜。”林弈微笑道。
苏晚晴脸上也带着欣喜:“多亏了谷中典籍和灵气的帮助。前辈,你的伤势……”
“已恢复三成左右,行动无碍,也可动用部分灵力。”林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而且,对于接下来的路,也有了些想法。”
两人相视一笑。经过这数月休养与苦修,他们皆已脱胎换骨,实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是时候离开了。”林弈望向山谷入口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外界风云变幻,我们躲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该出去看看,这云梦大泽,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苏晚晴点头,眼中也燃起斗志:“嗯。血煞岭、玄阴之地、还有那些污染节点……我们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而且,青崖宗和那些正道宗门,或许也需要我们的消息。”
两人不再犹豫,收拾好行装(主要是林弈从书库中挑选出的几卷认为最有价值的典籍副本,以及苏晚晴炼制的一些丹药),朝着山谷入口处走去。
来到当初坠落之地,林弈与苏晚晴同时凝心静气,将神念投向那片看似普通的崖壁。
心念动处,崖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显露出一条被淡淡雾气笼罩的、蜿蜒向上的小径。
两人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宁静祥和、给了他们新生与机缘的山谷,以及那不知隐于何处的守谷人,深深一揖。
“前辈,保重。”
随后,转身,迈步,踏上了那条通向外界、也通向未知风雨的小径。
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
隐玄谷,再次恢复了万古的寂静。
而在谷中深处,守谷人悄然出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抚须低语:
“星火已燃,净炎初盛。去吧,孩子们。这沉寂了万载的天地棋局,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变数,去搅动风云,去拨乱反正。但愿,你们能带来一丝……不同的光亮。”
他的身影,也缓缓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梦大泽,风起云涌。新的篇章,随着这两道走出山谷的身影,即将揭开更加波澜壮阔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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