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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2章 魔念苏醒(第1页)

星痕的屠戮,冰冷高效,苍白刃线所过之处,万物归虚。然而,在这具由永恒女皇以无上伟力、剥离渊皇畸变、融合归墟扰动、重塑而成的“完美”躯壳深处,在那冰冷精密如星辰运转的铠甲与幽蓝火焰之下,并非绝对的死寂与空洞。

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如同附骨之疽的意念,正于那被层层封印、几乎被“永恒秩序”彻底覆盖的本源深处,悄然搏动、挣扎、复苏。

那是……毁灭的意志,是疯狂的执念,是银澈残留的癫狂,更是渊皇本源中属于恶魔领主莫迪凯所赋予的、对破坏与吞噬最原始的渴望!

永恒女皇以星辉为引,宿命为皿,将混乱剥离,重塑秩序。她以为自己已将这具造物中所有“不稳定”的因素彻底炼化、驯服,化为构建“星痕”这尊完美兵器的基石。她赋予星痕绝对服从的“秩序之刃”意志,抹去其过往记忆与情感,只留下执行命令与毁灭目标的冰冷逻辑。

但她或许低估了“毁灭”本身那顽劣而诡诈的生命力。也或许,她有意为之,将这份“毁灭”作为驱动“秩序之刃”最核心、最狂暴的燃料,只是自信能够永远将其压制在理性的牢笼之下。

星痕的每一次挥刃,每一次“抹除”,那苍白刃线上流淌的,不仅仅是冰冷的秩序切割之力,更有丝丝缕缕、被极度压缩与转化的毁灭气息!他并非简单的“执行命令”,在毁灭生灵、抹除存在的那一刻,那具冰冷躯壳深处被封印的毁灭本源,便会本能地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与“欢愉”!

起初,这种悸动极其微弱,完全被星痕那庞大而冰冷的“秩序意志”所掩盖,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只是精准地锁定目标,挥出刃线,看着目标消失,然后转向下一个,如同最精密的钟表齿轮,分毫不差。

但杀戮持续,毁灭不断。

那被“秩序”强行拘束、转化的毁灭之力,如同被不断捶打的生铁,在一次次的“使用”中,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隐隐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灼热的“温度”。那被封印的毁灭意念,如同蛰伏在冰川下的毒火,开始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次毁灭带来的“养分”,变得越发活跃,越发不甘于被彻底压制。

当星痕再次挥刃,将一处由数百名因绝望而聚集、试图布阵反抗的散修连同他们脚下的小型浮岛一同化为虚无时,那苍白刃线掠过的瞬间,他的“视野”中,似乎极其短暂地……扭曲了一刹。

并非空间扭曲,而是他感知中的“景象”发生了怪异的变化。

那些散修临死前爆发出的、混杂着恐惧、愤怒、不甘、诅咒的磅礴精神冲击,那些被刃线切割、崩解的灵力与生命本源……似乎并没有完全被“秩序”之力彻底湮灭、转化。有那么极其细微的一丝,仿佛穿透了“秩序”的过滤,直接触动了他本源深处那被封印的所在!

“吼——!”

一声低沉、沙哑、充满了无尽暴戾与痛苦的无声咆哮,仿佛从他灵魂最深处、从那被层层星辉与符文镇压的毁灭本源中炸响!虽然只是一瞬,立刻就被更庞大的冰冷意志强行镇压下去,但那瞬间的冲击,让星痕挥刃的动作,出现了极其微不可查的、连他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一丝凝滞。

两点幽蓝的火焰,在面甲之后,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依旧沉默地转向下一个目标,骨翼振动,身影消失。苍白刃线再次无情划出,带走又一片区域的“存在”。

但这一次,在刃线挥出、毁灭完成的刹那,那冰冷躯壳深处,毁灭意念的搏动,似乎……比之前稍微明显了一丝。一丝极其隐晦的、连“秩序意志”都暂时未能完全解析的“杂念”,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滋生——那是对更多毁灭、更纯粹破坏的……模糊“渴望”。

星痕自己并未理解这种“杂念”,他的主体意识依旧被“执行命令”、“清理目标”、“维持秩序”等冰冷指令所充斥。但这缕悄然复苏的魔念,却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悄然晕染,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某些更细微的层面。

例如,他开始更“偏好”选择那些反抗意志更强烈、能量波动更驳杂、负面情绪更浓郁的目标进行“清理”。似乎,在毁灭这样的目标时,那被封印的毁灭本源,能汲取到更“可口”的养分,发出更“愉悦”的悸动。

他的动作依旧精准高效,但在那冰冷的外表下,某种属于“魔性”的东西,正在死灰复燃,悄然生长。这并非银澈或渊皇的记忆复苏,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属于“毁灭”与“混乱”本身的生命力在挣扎,在试图反过来,侵蚀、驾驭这具名为“星痕”的完美兵器!

永恒女皇行宫深处,那星河沙盘上代表星痕的苍白光影,依旧在稳定地“清理”着三角区。女皇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似乎并未察觉到那完美造物内核中,正在发生的细微“变质”。

或者说,她洞若观火,却另有考量?

“毁灭,是秩序最好的磨刀石。”她指尖轻点沙盘,星辉流淌,“也是检验‘完美’是否真正‘永恒’的……最后试炼。星痕,让吾看看,汝是会成为吾手中无瑕的利刃,还是……被磨刀石反噬,崩碎自身呢?”

她的低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与玩味。

星痕的屠戮仍在继续,三角区的血色愈发浓重。而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躯壳深处,一颗属于“魔”的种子,已然在无尽毁灭的浇灌下,悄然破开了封印的冻土,开始伸出它扭曲而贪婪的根须。

内外交困,魔念暗生。

这尊被永恒女皇寄予厚望的“秩序之刃”,其最终的指向,或许连它的铸造者,都未必能完全掌控。

纪元乱局,因这柄染血的利刃,再添无穷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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