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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7章 洪荒之疑（第1页）
大夏仙朝，九重天阙之巅，一座悬浮于云海与星光之间的古朴石亭内。
两道身影对坐。一人身着玄黑龙纹帝袍，头戴平天冠，面容威严如亘古神山，正是夏帝。另一人，则披着简单的粗布麻衣，长发随意披散，腰间挂着一个黄皮葫芦，面容古拙，眸中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薪火相传的文明之光，正是大夏仙朝的另一位定海神针，自洪荒时代活到如今的古老存在——轩辕大帝。
两人中间的石桌上，并无珍馐美酒，只有一壶清茶，两只陶碗。茶水清澈，却映照着亭外无垠星海与那遥远三角区方向传来的、即便在此地也能隐约感受到的异常能量波动。
夏帝端起陶碗，轻抿一口，目光投向远方，缓缓道：“归墟之眼裂隙又扩，内中争斗之烈，已能直接影响外界。佛土、妖域皆已增派力量前往封印之地协防，然观此情形，怕是杯水车薪。”
轩辕没有立刻回话，他闭着双眼，似乎在细细感知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石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奇特，仿佛契合着某种古老的战鼓韵律。
良久，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锐利与……一丝深藏的悸动。
“禹，”他直接唤了夏帝的本名，语气是平辈好友间的随意，“你感应到的，是那能量乱流的狂暴与威胁。而我……却从那泄露出的、极其细微的一丝法则碎片与战斗余韵中，嗅到了一丝……熟悉又令人战栗的味道。”
夏帝（禹）放下陶碗，神色微凝：“熟悉？何种熟悉？”
轩辕站起身，走到石亭边缘，遥望归墟之眼的方向，麻衣在星风中微微拂动，背影竟显得有些萧索。
“那漆黑吞噬之力，霸道绝伦，欲纳万物归墟……像不像传说中，曾与‘天’争锋、最终被镇压于不周山底的某位古神的本源神通？”他声音低沉。
夏帝眼神骤然一凛：“你是说……‘噎鸣’？还是‘烛九阴’麾下那位？”
“不止。”轩辕摇头，指向虚空，仿佛在勾勒，“还有那银白析解之光，冰冷秩序，洞穿万法……像不像‘天庭’崩塌前，那位执掌‘天规律令’的司法天神的手段？或者说……是某些专擅解析、构筑的先天神魔遗韵？”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夏帝：“最关键的是那种战斗意志，那种撕裂苍穹、打碎星辰、仿佛要将整个时代都拖入毁灭深渊的惨烈与决绝……禹，你我都经历过那个时代末尾的余波，那种感觉，像不像……”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像不像……‘太古洪荒’末期，那场导致天地倾覆、万族凋零、无数至尊陨落的——‘绝地天通’大劫战的……一丝微末回响？”
“轰！”
石亭内仿佛有无形惊雷炸响！夏帝霍然起身，帝袍无风自动，周身皇道龙气隐隐流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洪荒世界？！绝地天通之战？！这怎么可能！”夏帝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那一战打得洪荒破碎，法则崩殂，连时光长河都为之紊乱断流！幸存者寥寥，残余碎片或被归墟吞噬，或漂流于无尽虚无，或演化成现今诸天万界的雏形……其主战场，怎么可能被封存在归墟之眼内部？又怎会至今仍有如此规模、如此层次的大战爆发？”
轩辕神色复杂，带着追忆与痛楚：“我也希望是错觉。但你我皆知，归墟吞噬万界，尤嗜强大文明的终结。洪荒世界，无疑是它‘食谱’上最丰盛的一餐。或许……归墟并未完全‘消化’掉洪荒的核心战场，只是将其整体‘吞入’，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残骸界域’保存了下来？而其中……可能还有当年的参战者未曾彻底陨落，或因某些原因，在那极端环境中以特殊形态‘存活’了下来，延续着当年的恩怨？”
他想到了陨落的三位人族至尊，想到了那些慷慨赴死的先贤，想到了那场导致人族几乎灭族、文明断绝的惨烈大战。
“如果真是洪荒战场残留……那里面可能埋藏着那个时代最后的秘辛，失落的上古传承，乃至……当年大战的真相与遗留的祸根。”轩辕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当然，也可能是我多虑了，只是某些力量性质相似。但……”
他看向夏帝：“但无论如何，归墟之眼内部的危险程度，必须重新评估。若真有洪荒时代的强者遗存，哪怕只是残魂执念，其力量层级与手段，也绝非现今寻常主宰可比。更遑论其中可能隐藏着导致洪荒陨落的终极恐怖。”
夏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新坐下，面色沉凝如水。
“若真如你所推测……那‘至尊法旨’限制我等主宰轻易插手，是否……也有这一层考量？”他缓缓道，“怕我等贸然进入，或过度刺激，会提前引爆那个‘火药桶’，将洪荒时代的终末灾劫，直接引入现今宇宙？”
“不无可能。”轩辕点头，“‘至尊’超然物外，洞察古今，或许早已知晓内情。法旨既下，自有深意。然，如今裂隙扩张，内中大战余波已能溢出，证明那‘火药桶’本身已不稳定。我等虽受法旨所限，不能亲身犯险，但也绝不能坐视不理。”
“你有何想法？”夏帝问道。
轩辕眼中精光一闪：“首先，立刻动用我大夏在诸天万界中所有古老遗迹的探查权限，尤其是与洪荒传说相关的碎片世界、古史记载，搜寻任何可能与归墟之眼内部景象、力量特征吻合的线索。其次，暗中联络伏羲、神农他们几个老家伙（意指其他从洪荒时代存活下来、隐居各处的古老人族强者），看看他们是否也有所感应或掌握隐情。最后……”
他顿了顿：“加强对那裂隙的监控，尤其是对其泄露出的法则碎片进行最细致的解析。若能确定其与洪荒的关联……或许，我们需要尝试与‘至尊’沟通，或至少，与其他几大势力的古老存在通个气，早做最坏的打算。”
夏帝沉吟片刻，重重颔首：“就依你之言。此事关乎重大，宁可谨慎过度，不可疏忽分毫。我即刻安排下去。你也小心，莫要让旧日心魔扰了道心。”
轩辕摆了摆手，拿起腰间黄皮葫芦灌了一口，眼中恢复了些许豁达，但深处那缕凝重却挥之不去。
“放心，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若真是故土残影，难免唏嘘。”他望向星空，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只盼，莫要将那场未尽的浩劫，再带给后世子孙。”
石亭内，茶香依旧，星光流转。
但两位从洪荒时代走来、见证过天地剧变的古老帝者心中，却已因一个可怕的猜测，掀起了滔天巨浪。
归墟之眼，吞纳万界之终。
其内若真封存着太古洪荒的终末战场……
那这场正在开启的纪元变局，其凶险与变数，恐怕将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一个不慎，便是……纪元重演，万界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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