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突然出现,对龙渊而言,那股冲击过后,涌上心头的情绪确实是又惊又喜,就像朝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激起的不仅是涟漪,还有久违的、带着熟悉温度的波澜。
“苏砚?!”龙渊短暂地愣神后,几乎是本能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立马快步迎了上去。
他脸上最初的呆滞迅速褪去,被一种纯粹的、老朋友意外重逢的欣喜所取代,眼睛都亮了几分,问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也太巧了吧!”
苏砚静静地站在原地,迎着他毫不掩饰的、灼热的目光,唇角几不可察地、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笑意很淡,却仿佛冰雪初融时掠过的一缕微光。
她缓缓地、绽放出一个清浅而真实的微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这样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怎么……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呢?”
龙渊的疑问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带着急切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隐瞒的淡淡埋怨。
“是不是你上次发朋友圈动态的时候,就已经在回国路上了?这次打算待多久啊?还是说……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不出去了?”
除了照片和视频,他确实很久没有见过苏砚了,记忆中还是几年前机场分别的背影。
此刻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那些被时间搁置的疑问和关心,自然一股脑地涌现出来,化作一连串迫不及待的问题。
寻常人面对这样连珠炮似的追问,可能会觉得有些压力或烦躁,但苏砚不会。
她安静地听着,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人能察觉的柔光。
在苏砚听来,这一连串的问题,恰恰证明了龙渊是在意她的,关心她的近况,不然怎么会问得如此详细,如此急切?
“阿渊,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爱问问题啊?”
苏砚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直到他稍微停顿,才抿唇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久违的亲昵调侃,声音轻柔。
龙渊被她这么一说,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打趣,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她身上: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瞒着我,偷偷摸摸地回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然好奇了!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两人的对话自然而熟稔,仿佛中间那几年的时光与距离并未造成太多隔阂,旧日相处的模式在不经意间被唤醒。
就在这时,苏砚敏锐的目光注意到龙渊因为冒雨赶来,黑色衬衫的肩头处,似乎还沾着几颗细小的、未完全蒸发掉的雨珠,在宴会厅的灯光下微微反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种曾经习惯了的关心驱使下,她身体微微前倾,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在他肩头那个位置,轻轻拍拂了两下,将雨珠扫落。
也就是这个动作,成功让一旁的顾清辞“参战”了!
事实上,从龙渊进门后,目光径直锁定苏砚,大步流星地迎上去,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她开始,顾清辞心里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一股酸涩的闷气悄悄堵在了胸口。
紧接着,看着他们两人相谈甚欢,龙渊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发亮的眼神,听着他们之间那熟稔的对话,顾清辞心里的醋意如同发酵般迅速膨胀,酸得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平静的表情!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提醒:龙渊!你女朋友在这里!就站在离你不到十米的距离!不是你对面那个消失了几年的青梅!
如果仅仅只是言语上的热络,以顾清辞的骄傲和对龙渊的信任,她或许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保持风度,冷静观察。
但是,当看到苏砚伸出手,用那种自然而亲昵的、带着明显关怀意味的动作,温柔地替龙渊拍去肩上的雨珠时,顾清辞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咳咳!”顾清辞适时地、清晰地轻咳了两声,声音不大,却足以打断那旁若无人的交谈。
她双臂轻轻地环抱了一下自己,纤细的眉头微蹙,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略显脆弱的倦意,然后转向龙渊,语气淡淡地说道:
“咳咳!亲爱的,风大太,我好像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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