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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竹篮打水（第2页）

“陆耀。”

“他肯说这些？”

“娄知铭给的方便，我去问他了，和他做了一些交换。”

蔸娘眨眨眼，心想娄sir这样做会不会被问责，但是没问出口，而是继续小心翼翼问：“什么交换？”

“不会兑现的。”阿戎给了一个答案，蔸娘听出话外音是叫她别问了。

蔸娘识趣的闭了嘴，安静地站在他们身边，看那几个年代和形状都不一样的保险箱，意识到他们最后从陆耀口中得到的信息并不多，而海底的保险箱又不止一个，这场工作看上去又像是海底捞针了。

又有钥匙孔又有密码的保险箱倒是少的，他们当天晚上就用钥匙上挂着的密码打开了一个保险箱。

蔸娘看见那个保险箱的锁被打开，阿戎手里的年轻人和他们说找到了的时候，心跳提到嗓子眼来。她即将要看见一个答案，也许找到了之后自己面对林嘉文不会再那么畏首畏尾，不会心里总想着自己欠了他的债。

保险箱在水里待久了，上面附着着一些藤壶，被海水浸泡腐蚀了一些外壳漆，变得斑驳，开门的过程也因为细小零件的受损而变得干涩，打开都需要耗费力气。

蔸娘不好意思让自己看上去极其着急，但忍不住凑上去看。

保险箱里放着不少整钞，还有一些黄金，再有就是一个盒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阿戎把盒子拿出来，下手不算温和，把盒子拆开了看。

但盒子里空荡荡的，有一个看上去是被设计来安放试管的凹槽，但最重要的东西不翼而飞。

蔸娘原本紧张的发痛的肩背在看见那盒空空的时候松垮下来，感觉自己脑袋里嗡嗡响了一下，心跳在逐渐恢复正常，但是背脊上却凉得她有点像发抖。

她盯着那盒子里的凹槽，心里开始有点埋怨宁骋。她提心吊胆抢过来的人根本就是给她添了麻烦，让她在林嘉文这边欠下了更多，好像是她为了解决上一件事，给林嘉文打了一个空头支票，但是最后发现无法兑现。蔸娘就盯着那个空盒子发愣，没敢抬头看林嘉文，心想他现在肯定比刚才脸色更难看。

阿戎抽出保险柜下面那层的小金条，掂了掂，回头看着还在愣神的蔸娘，笑着说：“文叔给你玉貔貅，还送对了，这里看上去还真有七百万左右，你倒是把他在康贺东那边损失的现钱都找回来了。”

蔸娘木讷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林嘉文。

林嘉文脸上的表情还和刚刚一样，甚至看上去更不高兴了。蔸娘能看见他下眼睑稍稍用力了一下，不着痕迹眯了眯眼，他也在看着那个空盒子，眼神又凶又冷。蔸娘很快埋下脑袋，没有敢继续光明正大看着。

她忍不住啃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眼神落在保险箱的金子上，但没有聚焦。她又幻觉在人群中看见了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康贺东，就像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康贺东的亡魂盯着她看，似乎是挑衅，似乎又是嘲笑，亡魂有一点得意，盯着她好像在说：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可以让你和你做下的事情一笔勾销，东西不会那么容易找到，而你不会永远在林嘉文身边得宠。

蔸娘的大拇指指甲被她自己咬出一个缺口来，牙齿和指甲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嘎吱嘎吱”闷闷回响。她已经很久不这么做了，她小时候每次想咬自己的指甲都会被母亲拽着手，重重地打手心，于是记住了不要去啃自己的指甲。但是现在母亲不在身边。在啃咬中她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心跳在耳畔一下一下闷闷地响着

蔸娘在凌晨一点多闯进了宁骋在酒店房间的门。

酒店的服务生门看见是她，任何问题都没有问，就连她在前台要房卡开宁骋的房间门，前台的年轻女客服也只是利索地找出了一张所有房门锁都能试用的卡，递给蔸娘。她看着手里太过轻易拿到的东西，意识到在林嘉文的产业里，她几乎拥有了各种任性妄为的能力。但她对这个能力感到隐隐不安，这个能力显然不是她自己给予自己的，林嘉文什么时候收回都是可以的，她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林嘉文玩父亲养女儿的游戏玩腻味了而丢弃。

宁骋让她手里本来可以当做好印象的筹码变少，甚至有些赔本了，蔸娘因此感到生气。

屋子里只亮着两盏小夜灯，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空气流通只能靠通风管道，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听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屋子里连闹钟都没有。宁骋现在没有主动联系外界的权利，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每天除了定时被酒店服务员送来的一日三餐，这是他唯一知道时间的方法，其他时间就是待在屋子里看电视。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只是住所看上去更豪华一些。

蔸娘推开门的时候，电视里在放晚间新闻，鸡零狗碎的邻里矛盾，楼上住户水管坏了往楼下倒水，诸如此类。电视光影在不断变动，照在宁骋半边脸上的光不断换颜色。

宁骋看着她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怒气，回报以一脸茫然和迟钝。

蔸娘在看见这张看上去写满疑惑的脸时，一瞬间感觉更生气了，恨不得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但她还是控制住了，声音正常但是语速有些快，也有些急促：“你知道最重要的货物不在他那里。”她没有打算用问的方式，而是直接控诉。

宁骋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很快就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他皱起眉头看上去及其无奈，并且因为蔸娘这句职责感到气愤，但是却不敢发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我不能保证最后有结果，我和康贺东联系得最多，但不代表我对他什么事情都了解。”

蔸娘还是生气，听他的辩解之后更加气愤：“一开始你不是这么说的，你一开始和我说你知道，你可以帮我找到。你用自己的都不确定的事情当做筹码，和我交易。”

“但这全怪我吗？”宁骋没有让着她，甚至没有作为被蔸娘担保过的人的半点感恩，“我想要得到林生的庇护，而你想要填补上因为杀了康贺东在林生那边造成的损失，我和你不过是相互利用。”

“还怪我信你是因为我信错了？”蔸娘现在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真的冲上去掐他了。

“在帮派做事从来都是这样的，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这么设计的。”宁骋现在反而一副耐心教导的样子，说得有理有据。

“你就不怕我现在为了给林生道歉，也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给他谢罪？”蔸娘感觉自己脸上都有点发热，手脚却在微微发抖发冷，“我干得出第一次也干得出第二次。”

“你当然可以，这也是我的赌局，我要是赌输了，那也是我的命。”宁骋站起来，整个看上去松弛懒散，说着的生死似乎不是自己的，全然无所谓蔸娘最后会做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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