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黎明卧室的键盘敲击声,还在富有节奏地响着。
文档右下角的字数统计已经突破了八千。
黎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端起手边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投入到紧张的码字工作中。
艺术节在即,推荐位也迫在眉睫,他必须在这几天里,尽可能多地储备弹药。
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缝。
苏糯白换了一身丝质的粉色吊带睡衣,洗完澡之后,身上还带着樱花沐浴露的甜香。
她嘴里含着一块糖,腮帮子鼓起一小块,像只偷食的仓鼠。
女孩儿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步,悄然无声地走到黎明身后。
屏幕的光映在黎明的脸上,他戴着眼镜,神情专注,嘴唇微微抿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苏糯白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睡衣口袋里,摸出另一颗用玻璃纸包好的,同样是水蜜桃味的硬糖。
她弯下腰,将那颗糖递到黎明的眼前,挡住了他看屏幕的视线。
“喏,奖励。”她的声音因为含着糖而有些含混不清。
黎明的思绪正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故事世界里,被突然出现的糖果打断,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从糖果上移,落到苏糯白的脸上。
“奖励?”
“对啊,”苏糯白晃了晃手里的糖,“看你这么努力,奖励你的。”
黎明看了一眼那颗粉色的糖果,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他摇了摇头,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手指也回到了键盘上。
“不吃了,我刷过牙了。”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
苏糯白举着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设想过黎明可能会有的反应,比如惊喜地接过,或者笑着说声谢谢,甚至是被她吓一跳。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理所当然。
理由还是……刷过牙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苏糯白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依旧在不停敲击键盘的黎明的后脑勺,忽然就笑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那颗没送出去的糖重新塞回口袋。
然后,她用舌尖将自己嘴里的那块硬糖,从左边顶到右边,又从右边顶回左边。
黎明刚写完一个段落,正准备敲下回车键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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