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的火焰卷着毡房冲上高远的穹窿,北风在刀剑森冷的寒光里呜呜咽咽。完颜骨用铁绊索扯住了三个尚能抵抗的士兵脖颈,毫不留情地策马飞奔出去,任由人血在背后拖曳出一蓬又一蓬撕裂的红。
白雪楼就是在那时看到完颜骨的。
少年纵马驭风而来,仿佛浴血的修罗杀出地狱的烈焰,身后盛开着喂饱了人血的花。
而完颜骨看见了白雪楼伸出自己的手,神乎其神地接住了近在咫尺的赫骨弯刀。身形高大的赫骨勇士居然架不住这一双嫩如膏脂的手掌,血迹斑驳的弯刀当即脱手飞了出去。
——当!
腥冷的夜风吹开了白雪楼纯白色的风帽,女孩的长发仿佛最浓稠的金墨泼洒出了风的形状。群锋环伺之下,白雪楼站得笔直,她撩起沾着细小血雾的眼皮,不卑不亢地与完颜骨对视。
隔着十几步的鲜血和尸骸,两头幼狼冷冷地注视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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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苏不明所以,以为完颜骨这边遭遇了险情,大声呼喝着射手放箭。完颜骨抬手阻止了满弧的弓弦,策马缓缓走近白雪楼,看清楚了她身后瑟瑟发抖的、更加年幼的两个女孩。
那是年幼的白雪斋和白雪颜,亦是后来另一个悲剧的主角。残忍的天意缓缓转动,复杂的命络交错延展,云秦的历史开始偏离了原本的走向。
完颜骨手腕稍稍转动,刀背顶起了白雪楼秀丽的下颌,少年的目光居高临下地逼过来:
“喂,你叫什么?”
这也是云秦女相和赫骨狼酋,所有爱恨纠葛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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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楼见完颜骨走了过来,抬手把两个妹妹拢到身后去,低头向年轻的特勤行礼。白雪楼学得很快,行起赫骨族的礼节来娴熟又优雅,似乎会有花朵从她指尖绽放开来。
她刚刚梳洗完毕,天边燃烧着的云霞流淌在她漆黑光滑的长发上,有几绺湿漉漉的鸦黑黏连在女孩白皙的肌理。
完颜骨弯弓能射落疾掠而过的雄鹰,少年卓绝的目力不难看清晶莹的水珠淌过女孩优美的颈项,一路向下滑进衣物遮蔽的阴影里。
完颜骨的喉结动了动,他侧开了目光,在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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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群畜生会为难你们——
他没向人道过歉。
赫骨族的勇士只向狼神认错,少年的骄傲像生铁一样又冷又硬,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表达自己的歉意:“……”
“是我。是我没管教好手下,”完颜骨摸了摸鼻子,“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白雪楼静静地听着,眼神像是安静的深井。
“那玩意摸你妹妹的手,”年轻的赫骨首领扔下手里滴沥着人血的胳膊,“——还有我这次出去狩猎的狼。箭矢是从眼睛里穿过去的,剥下来是张完整的狼皮,你拿去做件像样的衣服过冬。”
“害你吃下自己的小指……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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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楼是自愿的。
她其实没有多大感觉。白雪楼的那双手可以奏响最美的琴音,有资格拨响传世名琴“九霄环佩”,她的希冀、她的未来、她的自尊,都化为了梦幻泡影。
她身后便是白雪斋与白雪颜。为了自己的亲生妹妹,白雪楼无所畏惧。
白雪楼当时用白家特有的淬体,徒手打去赫骨狼兵的弯刀,幸运地得到了这位年轻首领的另眼相看——赫骨人认为悍不畏死的性格是狼神眷顾的象征,白雪楼和她的妹妹们因为她当时的决绝和杀意,逃过了□□和死亡。
完颜骨与她无亲无故,算是待她不错了。
她们被收编成普通的奴隶,用繁重的劳动换取保命的粮食和布匹。日子虽然艰难得像是在发疯的羊群里争夺一捧青草,但是她们好歹有尊严地活了下去,不用像一些女孩一样频繁地出入不同的毡房,凌晨时分在不定川旁哭泣着清洗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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