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撞倒了自己的时攸宁:“……你做什么?”
时攸宁显然不知道燕安楠牛逼成这样,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少年人居然有些结巴了:
“……挡,替你挡一下。”
“傻子,你是偃师,你的命械是摆设吗!”燕安楠恨铁不成钢地用刀柄敲他的聪明脑袋瓜,“你有几条命能让你造?!”
时攸宁:“……”
“士兵”一击并未得手,双臂都扭曲成了人皮偶畸形的模样,乌鱿般的触手迎面甩了过来;近距离下燕安楠也不指望近战废物时攸宁,女孩双刀旋舞出瑰丽的一弧,烈红的刀光向“士兵”狂削猛斩而去!
当!
燕安楠身后传来一记洪亮的钟声,恍若黄钟大吕漫过天地,汇聚成一张钟面模样的屏障,将燕安楠和“士兵”隔离开来:
砰!!!
“士兵”突然炸成了一团漆黑粘稠的液体,“啪”地一声打在了那道屏障上!
时攸宁在她身后道:“高阶的人皮偶惯用的招数,谁沾上谁就脱皮。”
燕安楠回过头去,时攸宁手上托着一尊造型精巧的西洋钟塔,刚才那记钟声正是发端于此。
——这是时攸宁的命械,“长安钟”。
“那要怎么办?”燕安楠退了两步,企图离那摊液体远点,“我让人泼点火油,烧了行不行?”
时攸宁朗声道:“薄大侠!”
“啧,在呢在呢,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
.
薄燐作为星阑命行的祸族妖妃,其实一直在场——
摸鱼。
真的,云雀干杀人放火的事从来不需要他帮忙,而小陈姑娘和星阑命行又太靠谱,导致薄九刀难得觉得自己就是个花瓶——祸族妖妃显然没什么廉耻心,大大方方地靠在屋顶斜坡上打了会儿盹,就等着接媳妇下班。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也八九不离十。
薄燐活动活动脖颈,叼着根草叹了口气,神色倦懒地张口吩咐道:
“闭眼,不然会瞎。”
——飒!
蓝桥春雪倏然出鞘,耀眼欲盲的强光倏飞骤聚,浩瀚暴虐的刀意横扫长街:
风卷尘息经第三?洗雪逋负!
天地骤然为之一寒,整个长街雾凇沆砀,黏稠黑液冻成了一张墨色的薄冰;催山分海的刀锋随即而来,冰炸雪碎之声不绝于耳,蓝桥春雪一刀斫裂了地面,斩出一道三丈有余的裂缝!
薄燐啧了一声,一扬眉毛:
“……啧,阴间玩意。”
.
.
薄燐也没想到,高阶的人皮偶已经牛逼到了这个地步——在蓝桥春雪开锋的瞬间,一滴黑液便逃出了薄燐的刀意范围,倏尔窜入高空,直接附在了飞鹰的身上!
好在出手的也是薄燐,眼力、反应、身手皆是一等一,身形当即拔地而起,直直追向远处的黑鹰!
“薄燐——”
薄燐没回头,随手一捞,把赶来的云雀夹在了胳膊底下,言简意赅地解释现在的状况:
“好消息,完颜苏乞死了;坏消息,还剩一具人皮偶,而这玩意变成了液体,其中一滴附在了这头鹰身上。”
云雀眨了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罗雀门应念一转,对准了远处的飞鹰——
罗雀门?伤门?青帝报!
伤门状态下的罗雀门,就是小型的仁王无相。淬烈烈的青光横扫长空,极高温的灵子将飞鹰当场洞穿,燃为一团焦黑的余烬,飞散在了流风里。
云雀心头一松,如释重负。
……结束了吗?
.
.
好像没有。
薄燐还叼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望向远处:
“雀雀,这里是不是很眼熟?”
什么?
云雀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周遭皆是瑰艳无匹的云霞,交织成一片灿烂难言的云海。灵子潮汐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恍若天上星河落入九天,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云雀,也被此等恢弘、瑰伟、雄奇的景象惊得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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