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抬起眼睛,与陈默恂静静地对视。
第一问。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要是官家事后反咬星阑命行一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官家不会咬自己身上的肉。”
——那就把星阑命行,与官家的利益绑在一起。
第二问。
“如何保证,官家闭门清算时,我们不是那块腐肉?”
“云秦人谁敢咬昭王周朝辞?”
——树大招风,我们就站在更大的树后面。
第三问。
“阿寻,你站在哪一边?”
云雀猝然一静。
“靖安府,”陈默恂深红的眼睛蛰着云雀的视线,不容许后者错开半分,“还是星阑命行?”
“——你站在,哪一边?”
陈默恂的声音又细又脆,却激得薄燐头皮一炸:
……这小陈姑娘,果然好手段。
.
.
云雀胸膛缓缓起伏了一轮,冷幽幽地抛出了一个反问:
“星阑命行追随寻时雨的时候,又站在哪一边?”
陈默恂神情一肃。
“当时的寻时雨,根本不成什么气候。大多数人愿意跟随我,也不单单是因为感恩。——感恩的手段何其多,不然不至于时隔多年,星阑命行已然愿意认我为领袖。”
字字中的,句句诛心。
云雀边说边慢慢调整姿势,她本来是老实巴交地坐在首座上,膝盖乖巧地并得紧紧;如今云雀手肘撑住扶手,双腿自然交叠,一点一点地,找回了寻时雨的气度来:
阴沉寒冷,不怒自威——霸气无畴。
她既是疾风,她既是惊雷,她既是火焰。云雀本就是偃师里的邪祟,人世间的罗刹,一拳击碎了天眼!
“你们追随的,不是寻时雨这个人,而是寻时雨的信念……能让星阑命行,始终团结在一处,不瓦解、不分裂、不流散的信念。”
陈默恂浑身一凛,手背上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孤为朝露,各挣其命;聚为江河,与天论道。”
云雀轻声问:“那这个‘道’,寻时雨的‘道’,星阑命行的‘道’……到底是什么?”
答案不言自明,昭然若揭。
“——偃之大器,世之规尺。”
真正厉害的偃师,不是分山开海的大能;而是一个个匡扶世道、为民请命、攘凶除恶的义士。
云雀柳叶似的眉毛向下一压,狠狠地锁住了眉心:
“我与此道,站在一处。”
.
.
陈默恂:“……”
陈默恂突然怒了,把茶盏往桌上一摔:“你这么凶瞪着我做什么?你说什么我都是跟着你走的!”
……综上所述,云雀运用了话疗,成功地为靖安府拉到了一批助力:
星阑命行,民窑里的千机城,阴影中的庞然巨物;江湖上各大门派,无论是沁园春还是槐木堂,凌霄阁还是倾国舟,论谁都得喊星阑命行一声:
爹!
亲亲热热,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饶是见多识广的燕安楠,看到这阵仗也惊了,她倒不至于喊爹,但脏话还是要说出来感叹感叹的:
“我,操。”
大地轰鸣、机括暴响,一队机关驮兽宛如钢铁洪流,沉重的金属铁蹄整齐划一地踏下,排废阀喷吐出浓云一般的灵子滚雾,那是动力炉沉重的呼吸;驮兽背上是造型奇诡的机关武器,等灵子明火往上一照,眩出一笔令人齿冷的锋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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