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寒气尚未褪去。
虽未入冬,但这吹进巷子的几缕秋风,倒也有了几分料峭的味道。
巷子角落里,男孩扯了扯短了一截的衣服,试图盖住裸露在外的地方。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把破烂的衣服扯碎。
男孩缩成一团,不时探出脏兮兮的脑袋看向沈浪三人,似乎有些着急。
“怎么还没吃完啊!要不我不等了,大不了再饿一天。”男孩小声嘀咕着。
但他肚子里不断发出的呼噜声,却让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远处桌上的大碗,喉结上下涌动,“可别全吃完啊,给我最起码留几口面汤也好。”
“嗯?”
沈浪耳朵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向角落。
小男孩飞快地缩回身子,但依然被沈浪发现了身影。
恰逢面老板端着两碗面走过来,沈浪好奇问道:“老板,那个男孩你认识?”
“男孩?”
面老板顺着沈浪的眼神看去,却看了个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流浪汉啊,经常天不亮就在这守着,等人吃完就过来顺些剩汤剩面,我说给他煮碗新的,他还不要,我想着剩汤剩面反正也要倒掉,索性就没再管他。”
沈浪听完,冲着角落喊道:“小家伙快过来吧,这碗面实在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
角落里,男孩面露纠结,犹豫了片刻陡然下定决心,站起身子走了过去。
“诺,快吃吧。”
沈浪从陆安面前端过一碗面,又拿了双新筷子递了过去。
“这是新面。”男孩没有接过筷子。
沈浪故意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剩面是吃剩下的,我为了填饱肚子不需要什么脸面。但新面是你施舍的,虽然我是流浪汉,但我不是乞讨者。”男孩脏兮兮的脸上却有一双闪亮的双眸。
“这碗面,我已经付过钱了,如果不吃完就是浪费,帮帮我,好吗?”沈浪目光似水。
男孩栗色的双眸满是挣扎。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不白吃你的面!”
他撕碎一块裤角,在沈浪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蹲在桌旁,仔细擦拭起沈浪的皮靴。
等皮靴表面的尘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男孩才站起身子。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将碗里大部分面条都捞出来装进去,然后才狼吞虎咽地吃起碗里为数不多的几根面,最后将面汤全喝进肚子里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碗。
“谢谢。”男孩说道。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沈浪问道。
“不用了。”男孩拒绝了他的好意。
流浪生活让男孩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饱餐一顿,不如半饱十顿。
……
三个小时后,中国西安。
一百多年前的核战争,同样摧毁了这个历史悠久的名城。
“听说以前这里叫长安?”陆安轻声念叨,“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羊肉泡馍臊子面……水盆羊肉肉夹馍……不过我都没吃过……”
姜婳走在小道上,看着城市废墟,忍不住叹了口气,“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可现在哪里还能看到一朵花。”
距离此处几公里外,一个微胖的身影正在狼狈逃窜。
咻——b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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