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从哪里和你说起呢?”
沈浪倚靠在运输机宽敞的座椅上,面露沉思,“如果你不嫌弃我话痨,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
“当然不会。”
猎空托着下巴,一脸期待。
“好吧,那我开始了。”
沈浪闭上双眼,陷入回忆,良久后缓缓开口:
“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是六岁那年被父母赶出家门的,至于到底是六岁还是七岁,抱歉,我记得不太清了。”
“在那个年纪,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方式就是在赏赐区乞食。”
“忘了和你说了,赏赐区就是舞台倾倒生活垃圾的地方,因为那里每天都会从天上扔下很多吃剩的面包、水果,甚至你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到吃剩的半只火鸡,对于我们那种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这些吃的简直就是赏赐,所以我们习惯这么称呼那个地方。”
“虽然赏赐区有大量的食物残羹,但仍然供不应求,你知道地沟有多少靠赏赐区活着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新面孔。”
“在那种情况下,要想吃得饱,就得占据一个好位置,但那些好位置都被大人们瓜分,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只能在外围游荡。”
“你可能无法理解,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我曾和六七个比我大的孩子搏斗,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但每次赢的都是我。”
“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沈浪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那块发霉的面包,他到底挨了多少揍。
“我真的无法想象这种场景!”
猎空满脸震惊,她出生在舞台区,从来没有因为食物发愁过。
沈浪笑了笑,接着说道:
“不过在那种环境下,我倒是练就了一身逃跑的好本事,在往后的雇佣兵生涯里,不管什么样的任务我总能全身而退。”
“除了遇上你那次!”
沈浪指了指右眼下的疤痕。
“那我可真够荣幸的。”
猎空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当我年龄达到参军的门槛时,我果断报了名,仅仅是为了能体面的填饱肚子。”
“但当我满怀期待的憧憬时,我被拒绝了,理由是我没有接受机械义肢改造,我是个低等人。”
“那一刻,我真的恨死了低等人这个称呼!”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负责招募兵源的托马斯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他可以把我安排进军营,甚至可以给我安排个军官的身份,但代价是帮他杀个人。”
“我知道那个人,是他的政敌。”
“在我眼里,他们都一是一路人,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在女人的肚皮上杀了他,我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用上,因为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等我拿着他的手指回去复命时,托马斯食言了。”
“他不仅否认了我们的交易,更是让卫兵逮捕我。”
“这一切都没有超出我的预料,托马斯一向都是这样的人,然而他肯定也没想到,我回来其实不是为了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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