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杀人”工具,欲言又止的望向蜷缩在角落里疼痛难忍的我,显然他也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大声喊着马超的名字,见他没有回应,哆哆嗦嗦的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他没死,你放心吧!”我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告诉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把手伸到马超鼻子下面,察觉到了马超温热的呼吸,确定他没有死,才慌忙过来扶起因为羊水破裂狼狈不堪的我。
“你还能动吗?用不用打120”陈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的问我。
“我能动,你扶着我就行,不用管马超了,他没死,他喝了一瓶白酒,醉了”我虽然羊水破了,可是肚子并不是很疼,就是间歇性阵痛,我家离医院不远,开车也就5分钟的路程。我觉得我可以坚持到医院,所以才给陈宇打电话,没有打120。事实上,我已经拮据到连生孩子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陈宇此时也顾不上马超了,搀扶着我下楼,急忙把我送到医院。
医生见到我那个狼狈模样,误会陈宇是孩子的父亲了。劈头盖脸就是把陈宇一顿数落:“你是怎么照顾孕妇的,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7个月羊水都破了”。这个医生边责备陈宇边用轮椅把我推进产房,根本就不给陈宇解释的机会,就告诉他抓紧时间缴费办理住院手续。我的手机在陈宇那里,那时候的手机也没有密码锁屏的功能,什么通讯录啊,信息都一目了然。当然,陈宇对我的短信也不会感兴趣。他只是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了我妈的联系方式,顺便给李娜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钱赶紧来医院。因为事出突然,陈宇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他怕我妈过来也没钱,只是李娜手里有些活期存款,就给李娜打电话了。
产房里,医生说我宫口开了6指,现在羊水不多了,而且有些发绿,从羊水破裂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这样下午孩子会大脑缺氧,窒息。而且,我怀孕7个月属于早产,只能剖腹产了。所以,我不得不听从医生的安排,等我妈来了,签了字。给我打了麻药就开始手术接生了。
手术挺成功,孩子也不错,是个男婴,虽然没足月,体重6斤1两也算达标了。一般早产儿都需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一下,虽然我儿子体重还可以,可是出于谨慎考虑,医院还是安排孩子住在保温箱里观察一天。如果一切正常,明天就不用放在保温箱里了。
当听到婴儿“哇”的一声啼哭,外面等待的我的妈妈,陈宇,李娜还有李娜现男友大壮,他们都围在门口等待迎接新生儿的到来。
不一会儿,孩子就被护士抱出来了,就让外面等我的他们简单的看了一眼婴儿。然后,直接把孩子送去保温箱里了。
我躺在手术室里,静静听着医生给我缝合伤口的声音,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一点初为人母的喜悦。我生孩子都靠借钱。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拿什么养活孩子?
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被“五花大绑”着从产房推了出来。此时的我,胳膊上打着吊瓶,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出来了。妈妈看到我这副样子心疼的直抹眼泪。我安慰着她我说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我这一辈子能体会到妈妈深切的爱只有两次,一次是自杀未遂在医院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如此这般心疼关切的眼睛。再有就是这次了。
“我没事”,安慰着妈妈“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明天就能从保温箱里出来了”妈妈回答我。
“那就好,那我睡一会儿”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突然很困很困,或许是因为寻了半宿马超跑累了,或许是想要杀他折腾累了,又或者是生孩子元气大伤,太疲惫了,总之,我就是很困很困,好想睡觉。所以,强打精神跟妈妈说完这一句话,我便沉沉睡去。根本就顾不上其他在场等着关心询问我的李娜,大壮,陈宇。甚至我都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存在。这一觉睡得好香,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没有梦,也不想醒来。
陈宇见我母子平安,跟我妈,李娜打声招呼就跑去我家找马超了,毕竟任谁看到我家那个场面都会吓一跳的。
陈宇我俩走的匆忙,没有锁门,当他回头赶到我家的时候,家里依旧保持着那凌乱不堪的模样。马超,还在沉睡,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个时候,陈宇才得空仔细观察马超,由于我昨天癫狂的左右开弓扇马超的耳光,此时的马超两边脸颊就好像一边塞了一个大馒头似的,已经伴随着淤青肿的像个猪头。在看他脖子上,由青紫转向紫黑的绳子勒痕愈发明显了。
陈宇大声喊着马超的名字,并且推搡摇晃着他。可是马超纹丝不动,睡得深沉,根本没有一丝清醒的痕迹。
此时的陈宇心情已经糟糕到极点。本来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情,结果全过程没有一个步骤有一丝放过他的迹象。本来他上夜班开车心情难免浮躁,此时,疲惫加上浮躁让他的心情暴躁到了极限。他直接跑到卫生间接了满满一盆凉水,直接就从马超的头上泼了下来。也不管马超会不会着凉感冒。他现在就想赶紧把马超弄醒,让他自己去收拾他自己造下的烂摊子。
这一盆凉水果然奏效,马超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的。一脸懵逼的,浑身落汤鸡的模样又可怜又好笑。他满脸疑惑的看着陈宇,咆哮道“你疯了?”
“你才疯了,”陈宇回怼道“你就知道吃喝玩乐,你那点风流的龌龊事儿,把你老婆气早产了,你赶紧换个衣服去看看吧!”
“什么,早产了?”马超这才在酒精作用下断片的世界里清醒过来。边找衣服换,边问陈宇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因为他酒量并不高,52度的高度白酒他干了一瓶,足够他断片失忆的了。
换衣服的时候,衣领划过脸颊疼的他龇牙咧嘴。他忙跑到卫生间照着镜子一看究竟。只见脸蛋已经肿胀的把眼睛挤的眯成一条缝,而且眼白里也产生了淤青的血斑。鼻子堵的厉害,使劲把鼻涕挤出来一看,鼻涕里也夹杂着暗红色的淤血。嗓子眼里也是疼痛的一咳嗽就咳出了血块。他再看看肿胀的脖子上那道血淋淋的勒痕。他努力搜索着回忆。可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真的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恍惚间记得我要杀了他,他以为我只是说气话不敢动手,他便杠我,把工具给我摆了一堆。想到这里,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万万没想到,我真的会动手,而且下手挺狠的。如果我没怀孕,他是不是就死在我手里了?别说他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或许,跟他同归于尽吧!
陈宇看着愣在原地发呆的马超,将他把我送到医院的全过程,还有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跟马超交代了个明明白白。然后,他轻轻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马超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对上满是惊讶望着他一身伤的我妈跟李娜,了解到我们母子平安才长吁一口气的坐在走的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首先打破僵局,语气略显不悦道:“你这是上哪打架了?还是咋弄的,媳妇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让小语一个人面对?”
“妈,我没有打架,这都是你宝贝女儿弄的,不信你可问她”马超略显委屈等的揉了揉脸说。就现在他的脸肿胀的,即使不需要碰触也会很痛很痛!
我妈看着他那个模样,再看看病床上左右开弓挂着吊瓶的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酸楚。我妈也哭了。
李娜看这气氛这么尴尬,也不敢说什么,看着马超也是指望不上的样子,便悄悄把我妈妈拉到一边,悄悄塞给她一万块钱。说她是借给我的,不用着急还。等我出院了再说。然后挽着大壮离开了医院。
从马超进医院一直到李娜离开。李娜一直都没有理睬马超,甚至于离开都不曾跟马超说一句话。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一眼就看到马超那张因肿胀而变形的脸。看着有些滑稽,但是我更庆幸我没有真的把他杀死。
但是,经过这一遭,我心如死灰,这一次我终于看透了他的真面目。只可惜,我还是醒悟的太晚了,偏偏等有了孩子才看清他!
事已至此,我知道我不能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我必须及时止损!不能再让他伤害我了!
我跟他只说了一句话,等我出月子咱俩把婚离了吧!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在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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