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像一个生病的小孩子一般,眼神倦怠而迷惘地看了四周一圈,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沈信桢收紧手指,极力压制着涌上眼眶的热流,轻轻地趴在他怀里。单薄的布料以亲密而妥帖的姿态交叠覆盖。沉默有时比语言更有力。温则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这种带有极浓烈的安抚意味的动作,把沈信桢心里的焦虑和恐惧驱散。没过多久,温则再一次沉沉睡去。病床很大,沈信桢就躺在他的一侧,守着他。“沈小姐,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atteo医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沈信桢轻手轻脚地起身,跟着atteo走出了病房。住院部楼下是一片很大的花园,很多闲暇的病人们经常会待在楼下相聚聊天,其间还有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坐在长椅上小声唱歌。他们漫无目的,越走越远离人群。atteo沉吟许久,终于开口:“沈小姐,你应该已经发现sion的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了吧?”“……恩。”“我想,如果再不采取行动,那sion很有可能就会被取代。”沈信桢两手拧在一起,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面对这个问题。自从知道真相后,她就一直在逃避,甚至试图说服温则和温律和平共处,可是今天她彻底明白,她的逃避和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甚至是害了温则,要面对的,迟早都要来。沈信桢深吸一口气,问:“那我们该怎么办?”atteo看着她的眼睛,“你们中国有个词叫做‘釜底抽薪’,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这件事。”“什么?”“l是因为你才有了生存欲,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我们只需要让l燃起的生存欲熄灭,这样他就会像以前那样自愿沉睡。”atteo顿了顿,补充道:“只要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那他就失去了争夺控制权的欲望,只有这样,sion才会安全。”沈信桢呐呐地说:“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他其实并不坏,只是像个孩子不懂事……”atteo叹了口气,说:“每个灵魂都有他的可爱之处,可是他的存在威胁到了主体,那就只能让他消失。”沈信桢的头有点痛,只觉得有两股力道在磋磨、拉扯着她的神经。她不愿意去伤害本该是主体的温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则受煎熬,她本来想把真相告诉atteo,可是这一番谈论后,沈信桢又退缩了。她不敢拿温则去冒任何风险,最好这个秘密就让她带到坟墓里去,谁也不知道。atteo说了很多关于让次人格沉睡的案例,直到天色低沉时,他才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沈信桢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疲倦地闭上眼睛。某种哀鸣自她胸腔逼起,在她喉咙中涌窜不休,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嘶嘶碰撞回声,直到当她感知脸上湿润触感时,才明白这是她几乎融入空无的哭声。绝望如同漫涨的潮水,悄无声息将她淹没了。她想起温水(一更)一场细密小雨越下越大,被夜风吹得歪斜扑打在玻璃床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沈信桢躺在温则身边,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沈信桢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后走出来时,原本该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沈信桢心里一慌,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喂——”男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姿态慵懒地靠在窗边,苍白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个得意的笑来。“想我了?”沈信桢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有些话,想和你谈一谈。”温律笑意微敛,仿佛看透了什么一般,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移开视线。沈信桢走近,蹲下来检查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捏一捏,然后抬头问他:“痛吗?”温律不答话,用脚拨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语气冷淡。沈信桢直起身来,倒了杯清水给他。温律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半晌,接了水杯,扬脖,喝下大半杯。“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她终于开口。温律恍若未闻,拿着水杯把玩。玻璃水杯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上次我们还有很多项目没有玩。”温律漫不经心地将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抬,直到与她对视那一刻,突然笑了。“好啊。”沈信桢攥紧手,低下头去不敢和他直视。沈信桢和atteo交代了一声去处,便带着温律走出了医院。正是早上九点,气温渐升,阳光刺眼,司机站在轿车旁等候多时,被晒得满头大汗,望见了温律和沈信桢连忙躬身开门,却被温律甩到了一边。“欸,先生您病了不能开车!”温律抢过司机手里的钥匙,利落地坐在驾驶位启动发动机。沈信桢刚要开口劝阻,温律侧脸过来,声线冰冷道:“不上车?”沈信桢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进去。几乎是刚刚系好安全带的那一瞬间,车子就起步冲了出去。沈信桢帮他打开导航,听着那机械的导航声音,心脏一沉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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