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深深无奈,但瞧他二人闹腾的架势,也明白所谓的&ldo;我有分寸&rdo;是有待商榷的。
下了御辇,李然正抱着江逸往里走,冷不妨从身后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
江逸又惊又奇:&ldo;爸爸,谁在哭?&rdo;
李然尴尬地揉了揉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江诀轻轻一笑,道:&ldo;待会儿你爸爸会告诉你。&rdo;
江逸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乌墨圆丸般的大眼睛却不离尚在襁褓中的江若晖。
进了殿,江逸指了指老嬷嬷手中那个明黄襁褓,一脸好奇地问:&ldo;爸爸,他是谁?&rdo;
李然抚了抚额,正斟酌着该如何解释,才能既不让自己尴尬又让小家伙明白,还未来得及开口,三个丫头就一股脑喜滋滋地拥住了老嬷嬷,神色兴奋。
&ldo;咱们的二殿下可真是乖巧呢。&rdo;
&ldo;殿下必定吃了许多苦头。&rdo;
&ldo;好在有惊无险,二殿下长得甚好,果真得了佛祖庇佑,不枉费那六百六十六炷香火。&rdo;
&ldo;小六呢?这都好一会儿了,为何连他的人影也没见着?&rdo;
&ldo;那厮必定又在偷懒!&rdo;
&ldo;哼!说什么不离殿下半步,绝不让殿下少一根头发!看我待会儿不撕烂他的嘴!&rdo;
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老嬷嬷频频使眼色却已是晚了。
第六十六章
李然抚在江逸头上的手一僵,继而苦涩一笑。
那三人这才意识到气氛有异,忙住嘴不敢多言,神色怯怯。
李然看不过,故作无事地摆了摆手,道:&ldo;那小子没食言,他的确……&rdo;
他说了一半,再没能说下去。
那三人一贯聪明伶俐,瞧神色已看出了李然神色有异,立马上前来好言安慰,没说两三句,自个儿倒是先红了眼眶。
李然叹一口气,道:&ldo;都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他,连累他。&rdo;
&ldo;殿下别这么说,是奴婢没记性,忘了替他也烧一炷香。&rdo;
琉璃挨着巧馨依依地哭,独有月华一人直挺挺站着,双眼通红,她一贯比那两个丫头坚强,见李然神色黯然,柔声道:&ldo;小六子在天有灵,知晓殿下与二殿下平安无事,必定会欣慰的。殿下不必自责。&rdo;
李然有片刻的怔然,终是点了点头。
江逸看了看那三个丫头,然后回头来看李然,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竟十分懂事地伸手摸了摸李然的眉眼,奶声奶气地说:&ldo;爸爸不哭。&rdo;
他方说完,众人皆愣,想来并未料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然伸手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目色动容,继而抬头问那三个丫头:&ldo;过段时间,我会带小六的骨灰回南琉,你们想不想跟?&rdo;
他方问完,琉璃和巧馨齐声问了开来。
&ldo;殿下,真的吗?&rdo;
&ldo;殿下,可以吗?&rdo;
到底是月华镇定,从容道:&ldo;殿下方从前线回来,又经长途奔波,小六子的事不妨等您身子好些再办。依奴婢看,不妨先为他设个牌位。&rdo;
&ldo;也好,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rdo;
小六子的身后事就交给了月华全权处理,因着只是个贴身内侍,不宜大肆操办。
江诀本想破格封他个二等公侯,却是李然摇了摇头,道:&ldo;死了就没了,哪里还计较那些虚的?不用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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