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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此话一说，但见那华贵女子略一怔神，复又敛容正色道：&ldo;没有陛下，便没有臣妾。妍儿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表哥，为了我西平与庆原大业。&rdo;

她神色肃然，在永安殿那一点火烛下，修长身影投在鎏金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抹婀娜剪影，张扬着骄傲与坚定。

苏沫在长久的漠然里，未点头也未摇头，只盯着她深望，末了叹一口气，道：&ldo;但愿如此。&rdo;

如此沉声一叹后，阖眼靠在椅上再不言语，仿佛是真的舒了口气。

少顷，殿外值勤的小内监躬身进来，见了赵妍略一愣神，复又惶恐之极地跪下禀道：&ldo;陛下，姌昭仪她……&rdo;

&ldo;姌昭仪？&rdo;

苏沫沉声问来，神色冷漠，语带隐怒，小内监吓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方想起来如今宫中再无姌昭仪，立马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复又俯身跪下，诺诺道：&ldo;陛下息怒。&rdo;

那人不语，恭槐安眸中一动，低声道：&ldo;陛下，莫不是那一位出了什么事故？否则谅这奴才有一百个胆，也不敢犯这样的错。&rdo;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苏沫未应，却是赵妍边垂眸理袖子边问：&ldo;究竟出了何事？&rdo;

小内监犹豫再三，照实禀道：&ldo;永惠宫那边差人来报，称太医方才替姌常在请了脉，说再这么下去，腹中龙胎恐有不保。&rdo;

他放说完，却见赵妍脸色一变，低声喝道：&ldo;那还不快去开方子？&rdo;

听语气，竟十分急切。

小内监吓了一跳，忙道：&ldo;娘娘息怒，并非太医不肯开方子，而是……而是……&rdo;

话到后来，已说得吞吞吐吐，却是座上那人沉默良久后，一脸不耐地喝道：&ldo;快说！&rdo;

&ldo;糊涂东西！还啰嗦什么？&rdo;

那小子见他师傅正一个劲地朝他打眼色，再不敢耽搁，忙道：&ldo;是常在自个儿不愿意，太医也没有法子，因而只能禀报皇上……与娘娘。&rdo;

语毕，还偷偷瞧了眼赵妍的神色，但听一阵当啷之声，众人皆被吓得一个惊跳，却原来是苏沫手一扫，将一个鎏金瓷碗挥了下去，眼中有深不见底的怒意：&ldo;饶她一命已多，竟还如此不安分！不知好歹！&rdo;

&ldo;陛下息怒。&rdo;

恭槐安忙以眼神示意那小内监过来收拾，一面拿帕子擦拭龙袍上的茶渍，一面好声劝慰，

赵妍却并未应和，正然道：&ldo;既然事关龙胎安危，还是小心为上，陛下不妨去瞧瞧，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rdo;

&ldo;不去！&rdo;

苏沫挥手，让恭槐安退开，负手在殿内站定，一脸的震怒难消。

&ldo;陛下可以不在乎她，却不能不在乎皇嗣！&rdo;

对方神色坚持，话亦不可谓没有道理，他望着一殿的夜色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抬脚走出殿去，却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一脸震怒地回了来，恭槐安小跑着跟在后头，一脸的惶恐不安。

赵妍彼时已出了永乐殿，收到消息后，唤了恭槐安去问：&ldo;究竟出了何事？&rdo;

恭槐安凑近她低声细说一二，她听后，面上神色全然不变，沉默良久，淡淡道：&ldo;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连本宫都要苦心算计，她竟公然去要？却不知，那个位置也不是人人都可坐的。况且，也得看他给不给啊。&rdo;

这一声轻叹，几不可闻，神色间所有的委屈与不甘，也很快便消失殆尽，只一眨眼的功夫，又成了那昔日里华贵高傲的赵贵妃。

[丹丰杏林城]

厉子辛快马一到，正要擦身而过，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他神色一变，伴着一阵仰天马嘶，一拉缰绳停下马来，蓦然回首，顺着那声音所在的方向，在人群中寻找，少顷蓦地一怔，脚下催马疾驰而去，在离那人十几步远处，一个翻身下了马来，继而几个跨步过去，在两步远处站定，一脸不敢置信地问：&ldo;殿下，真是你？&rdo;

李然一手抱着那被吓坏了的孩子，伸出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欣然一笑，道：&ldo;果然瞒不过你。&rdo;语毕，颇动情地说，&ldo;好在，还能活着回来。&rdo;

对方久久不语，目中有点漆荧光，在那一弯月色下，面如冠玉的容颜间满含欣喜与感慨，末了沉声一咳，道：&ldo;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do;

李然点头，却见猴崽子蹦跶上来，将那眼带泪痣之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末了嘿嘿一笑，拱了拱李然的背，一脸贼兮兮地问：&ldo;他就是你的那个……啊……&rdo;

语气像足了当日在句瞀客栈时遇上的那三个八卦白丁之一，这话方说完，他那猴脑袋就冷不防再次遭殃，伴着哎呦一声痛喊，众人哄笑不已。

少顷，李然指着身后众人一一介绍，到曲烈时尤其夸了一番，对方却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且神色淡然的模样。

厉子辛听他一席话，方知此人就是那幕后功臣，遂带了感激之色朝他望去，拱手道：&ldo;多谢先生出手相救！&rdo;

对方如今已易容成老者，旁人全以为他乃古稀老人，却听猴崽子jian笑一声，道：&ldo;嘿嘿，你无须谢我师傅，他老人家乃是受了……陛下圣谕。&rdo;顿了顿，又道，&ldo;不过你若谢我，我自然不会有异议。&rdo;

猴崽子耍泼皮，厉子辛却也不恼，依旧好脾气地笑着点了点头，那小子见他如此好&ldo;欺负&rdo;，越发得劲，纠缠不休，却听李然冷哼一声，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威吓：&ldo;小子，忘了刚才怎么差点被烤成猪了？&rdo;

&ldo;唉唉唉，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rdo;

他如今做女子模样打扮，这么闹腾，滑稽之感顿生，众人止不住再次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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