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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你……还真是……与众不同。&rdo;

&ldo;哼！你还有嘴说我？&rdo;

&ldo;我跟你不同，我喜欢……&rdo;

女人二字还未说出口，但见他神色一怔，仿似被雷劈了一般，瞧神色竟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他前半生仅有的二十七个年头里，他李然绝对能拍着胸脯对世人说：老子中意的是凹凸有致的女人！男人？哥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然而，方才那一瞬间划过脑际的画面，又该如何解释？

他黑着脸，正兀自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却听那猴崽子自怨自艾地悲叹一声，道：&ldo;我知道你与陛下鹣鲽情深，你无须向我炫耀，我乃失意人，无人爱亦无人怜。&rdo;

话方说完，车厢内再次传出&ldo;哎呦&rdo;一阵痛喊，赶车的老头儿一脸事不关己地抖了抖眉毛，却听那猴崽子低声喊道，&ldo;你竟拿我出气！你可知道我是谁？&rdo;

车内许久不闻应答之声，片刻后，又听他尖了嗓子喊：&ldo;拆伙！拆伙！老子要拆伙！&rdo;

老头儿终是不耐，伸手敲了敲车皮，漠然道：&ldo;也好，下个路口我自会将你放下。&rdo;

此话一说，那聒噪小子再没了声音，恰恰应征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如此一路向东赶路，马不停蹄，约莫过了十数日，就到了边城句瞀（ao四声）境内。

这一路走来，关卡日益见严，一打听下，才知晓是天子令已至，要捉拿敌国jian细，城中告示张贴得比比皆是，纪闻人的画像也处处可见。

三人俱惊，算算时日，纪老头应该还没能赶到盘龙踞，真是大大不妙。

这一日夜半时分，曲烈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回来，神色间有少见的凝重，待他进了屋来，李然压低声音问：&ldo;出了什么事？&rdo;

&ldo;西平国令已下，边城一律戒严，无通关令牌不得出城。&rdo;

对方边理袖子边沉声道来，李然暗自骂了声fuck，负手在屋内踱了两个来回，末了一个站定，问道：&ldo;哪里能弄到令牌？&rdo;

曲烈皱眉，道：&ldo;将军府。&rdo;

语毕，无声一叹，却听那猴崽子嘿嘿一笑，道：&ldo;想这么多做什么？索性翻出城去。&rdo;

&ldo;不可！城内外均有重兵把守，不日还有大军赶至。贸然出城，恐怕会有埋伏。&rdo;

曲烈凝眸以眼神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但见那猴崽子撅了撅嘴，很不甘心地低头继续嗑瓜子，李然点头，道：&ldo;确实，不能轻举妄动。&rdo;

曲烈凝眸想了片刻，道：&ldo;怕只怕，老纪一旦落网，声东击西的计谋必破，到时候我等再想出城，就会难上加难。&rdo;

李然不语，眉眼皱得纠结。

诚然，对方说得没错，在此地多呆一天，他们就会有多一天的危险。

句瞀乃西平通往丹丰要道，曲烈当初之所以选择弃盘龙踞而走此地，其实是想借战乱之故，乘乱潜出。

未曾想，只不过十数日时光，此地竟已严守至此，杀了他三人一个措手不及，可见西平军令下达之快，确实不容小觑。

猴崽子见他二人沉默不语，挠了挠眉毛，道：&ldo;没令牌，造一个假的不就成了？&rdo;

李然挑眉，似乎也觉得可行，却见曲烈摇了摇头，道：&ldo;我已在城门口观察了两日，出城者寥寥无几，可见那令牌并不好得。&rdo;顿了顿，又道，&ldo;而普通商贾，还未见有能出城者。&rdo;

此话一说，他二人均愣。

李然揉了揉纠结难分的眉眼，暗道姓苏的的确够绝，边城一锁，晾他插翅也难飞。

[西平永安殿]

夕阳余晖下，永安殿金碧辉煌的瓴宇如此绚烂，在那艳阳红日的落晖中，闪耀着刺目的奢华与粲然。

殿内，一切如旧。

鎏金大理石地面依然光可鉴人，外殿的青铜兽炉中，依然香烟袅绕，遮阳的轻纱帐幔上，依然是那一缕缕刻凤绣百子的鲜活纹路。

然而，却终究是空荡难掩，寥落自生。

苏沫站在殿外轩窗旁，兀自出神，有晚春傍晚的暖风袭来，拂过他如秋水般的黑眸，吹起层层涟漪，碎成了满眸的斑驳。

是否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转瞬即逝？

他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只如往日那般，静静站在殿外长廊下，隔着镂窗的菱格子，驻足凝望。

恭槐安候在三步远处，大气也不敢出。

这位天子自祭天回来后，便一直如此，日日来望，一朝不落，

少顷，但见那明黄的身影慢慢进了殿去，刻金丝的明黄龙靴一步步踏在那墨色大理石砖面上，在那夕阳的余晖里，只留下一抹空洞得没有任何内容的背影。

恭槐安目有大骇，垂首不敢再望。

一如往日那般，落地朱漆扇门应声而阖，挡住了这落日艳阳里的无边荣光，也隔断了一殿的无边冷清。

苏沫在外殿轩窗下的那张美人榻前站定，盯着榻首望了片刻，继而在榻上坐定，以指摩挲着手下那条明黄刻凤纹薄裘，神色飘忽而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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