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知所措托起双手:&ldo;这,守城的要咱交给叶大侠,咱不知是什么‐‐&rdo;叶凝海愣愣上前:&ldo;给我……&rdo;易落霎时明了,他横臂将叶凝海拦在身后,自己将那东西接下了:&ldo;有劳。&rdo;拉住叶凝海的手,他轻声道:&ldo;回房。&rdo;黑布层层解开,鼻尖掠过一丝粗粝的味道,像是铁锈,又像是血。一道金光,三尺锋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剑鞘上有镂空的花朵,金灿灿的花瓣上,是干涸的血迹。叶凝海手指拂过花纹,双眸微微暗了。……凝光。剑柄本是银白,嵌了一颗明红的宝石,而现在,宝石已裂去了一半,雪白的剑柄,全染上了刺眼的赤红色。那是怎样的血战。叶凝海咬紧牙关,用力握住剑柄,他想拔剑,可光是拿着就已用尽了力气,半天都拔不出来,他松手,薄汗浸润了枯干的血痕,在掌心印上一层斑驳的红。他似乎只是做了个长长的梦,醒了,犹记得那日指尖跳动的热血,再也找不回来了。叶凝海端详手掌。……凝光,他的凝光啊。&ldo;……凝海。&rdo;叶凝海放下剑,低头笑了:&ldo;也罢,这也算是回来了。&rdo;易落的脸色一变,箭步上前,猛地捏起他的手腕:&ldo;你别笑。&rdo;&ldo;啊?&rdo;叶凝海毫无防备,只觉得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连连皱眉:&ldo;阿落‐‐&rdo;他愕然,对方眼中是无比陌生的冷冽,几下将叶凝海扯到床边,用力按倒下去。叶凝海心头一紧:&ldo;阿落,你做什‐‐唔!&rdo;易落低头堵他的嘴,两只手腕并成一手,腾出另一只,扯开他的腰带,吻顺着下巴,移到颈上。叶凝海倒吸一口气,声音也凉了:&ldo;易落,你看好这是什么时候。&rdo;&ldo;什么时候?&rdo;易落头也不抬,扯开衣领,将手伸了进去。他变得陌生又可怕,手指触上肌肤,叶凝海浑身一阵战栗,身体变得冰冷,更是心寒:&ldo;易落,&rdo;他望着床顶,缓缓道,&ldo;我数到三,不管你犯什么疯病,都给我起来。&rdo;易落嗤笑一声:&ldo;你不喜欢?&rdo;叶凝海心头火起,他第一次有被人侮辱的感觉:&ldo;你滚开,不然不要怪我。&rdo;&ldo;你可以试试。&rdo;易落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无情得判若两人。&ldo;我叫你滚!!&rdo;手腕疼得要断开,叶凝海用力踢出一脚,却被牢牢压住,他胃里登时一阵翻涌,自己一直信任的人,为何在此时做出这等事来?!佩剑就摆在床头,叶凝海脑中一热,却眯起眼睛,放轻了声音:&ldo;阿落,我……&rdo;话音未落,易落忽然放开了他。叶凝海来不及多想,他动作疾如闪电,右手按上床头,只眨眼间,剑光破空而来。易落大吃一惊,倏地后退几尺,再定睛,床帐纷然落地,叶凝海撑起身子,衣衫凌乱,却握剑直直指他眉心,眸中寒光点点。易落愕然半晌,按住额头,笑了:&ldo;老天爷啊……&rdo;叶凝海还没从愤怒中回神,他看着易落忽而温柔的笑容,目光警惕却又茫然。&ldo;你竟然这么狠心,幸亏我躲得快……&rdo;易落上前几步,叶凝海一抖,猛然握紧了剑,却不知是否该刺下去,易落不怕,他的指尖冰凉,慢慢触到对方的眼角,叹了口气:&ldo;你啊,可算是哭了。&rdo;叶凝海愣住了。他茫然覆上脸颊,不知从何时起,眼泪已经簌簌不断。&ldo;我琢磨了好久,怎么才能把你惹哭一回,&rdo;易落歪身倒在一旁,无奈道,&ldo;大夫真不好做,我以为跟你够熟了,万没想到会被你砍。&rdo;叶凝海一言未发,他无力地倒回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眼泪越掉越紧,他心里压抑了千千万万的的委屈,千千万万的悲伤和恐惧,一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防线,仿佛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将他淹没,不多时,整个人已哽咽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易落一阵心疼,倾身抱住了他。许久没有哭过的人,一旦哭了,很难停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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