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边了,终于要到了!
共翳手上身上都是满满的工具,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神阴沉沉的发寒。
临近海滩的缘故,地上基本都是沙土。他走惯了还没觉得,阿籍只穿着糙鞋的脚却有点适应不过来,走几步就要抬高腿把鞋子里的沙子抖出来。
抖完沙子,就又兴致勃勃的盯着他后背看‐‐他所前进的方向,树影斑驳,隐约可见点点金黄与蔚蓝,正是阿籍初上岛时见到的海滩。
&ldo;你想出去么?&rdo;
阿籍愣了一下,点头:&ldo;你不想走,这里什么都没有?&rdo;
共翳哼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背篓,提起长杖,对着不远处的树干用力掷去。&ldo;砰&rdo;的一声,树叶簌簌飘落,木杖也牢牢钉在了树上,杖身颤抖个不停。
&ldo;走,就杀了你。&rdo;
煮海为盐
&ldo;走,就杀了你。&rdo;
共翳的语调平稳无波澜,眼神里却透出了彻骨的凉意。
阿籍一脚高一脚低地呆在原地,张口结舌。
&ldo;我……&rdo;,舌头尖往里缩了下,第二个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那天夜里掐在脖子上的力道还鲜明得让人惶恐,这样的眼神,也绝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样子。
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打算要杀死自己!
阿籍陡然觉得浑身透凉,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一步。
共翳双眼炯炯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手臂上肌肉纠结,被乱发遮蔽住的脸庞显得异样的狰狞。
阿籍又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挤出句话来:&ldo;我……我的意思是说……想走……现在也走不、不了……&rdo;
磕磕碰碰的说完,额头上已经冷汗如雨。
共翳没搭声,对她这话倒是很赞同,眼神和缓了点,招呼她继续往前走。阿籍勉强点点头,双脚却僵硬地移动不了。
不是她不想聪明的作下掩饰,而是真的怕得动不了。
那一瞬间的杀气,真是明明白白能感受到的,她甚至看到了他眼底划过的一丝狠厉。
《魔戒》热映的时候,她也跟去凑了回热闹。美女帅哥不论,最怕的就是那只皮肤惨白的小怪物。口口声声喊着&ldo;主人&rdo;、&ldo;主人&rdo;,下一秒就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那种突如其来的歹毒目光,光是看就让人觉得齿冷骨寒。
共翳往前走了两步,不见她跟上来,干脆回头来拉人。走向她的脚步刚刚迈开,阿籍就惊呼一声,扭头往后跑。
这一下,什么都来不及了。
共翳没有丝毫的犹豫,扔下手上的东西,提起弓嗖地she出支秃头箭,恰好擦过阿籍的肩膀,钉在地上:&ldo;再走一步试试。&rdo;
阿籍果然不敢动了,任由他从身后走靠近,抓住胳膊,拎小鸡似的扯着人往前走。也就是在这转身的一瞬间,带起的气流掀动乱发,露出了他小半张一直遮蔽着的左脸。
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她惊呼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刀刻一般犀利的线条,太阳晒成的古铜色皮肤,还有颊上长入鬓角的一大块整齐的方形疤痕。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阳刚味十足,却有着这么大一块疤。
深刻的,仿佛是人为剜去一般‐‐惊艳之余,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共翳立刻觉得察到了她的视线,伸手扯下飞起的头发,狠瞪她一眼,拉着人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ldo;哗啦,哗啦‐‐&rdo;
荒凉的海岸边唯一热闹的就是涨起落下的cháo水,沙滩上零星的散落着些贝类。偶尔有一两只海蟹匆匆爬过,惶惶不安的样子不似逃难,也像极了现在的某倒霉蛋。
这个是□裸的绑架!明晃晃的暴力伤害,杀人未遂!简直是法西斯,军事独裁,暴君!
阿籍内心如狼似虎的嚎叫着,外在行动却狗腿窝囊的让人很想摸着脑袋顺顺毛。
&ldo;你去生火。&rdo;
逞凶者从皮囊里掏出取火镜,动作和口吻都显然自然无比,仿佛刚才的威胁不存在似的。
但实际行动起来又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一直盯得阿籍头皮发麻,哭丧着脸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蹲下来开始生火了,才跟着在一边跪坐下来,从背篓里掏出陶罐等什物。
阿籍偷眼一瞟,全是没见他使用过的古怪器具。一只下端微凹圆底大肚大陶罐,一只敞口深腹尖底的小陶罐,还有把崭新的木头小刀。外表粗糙不堪,内里倒是抹的光滑异常,纹理清晰,一看就知道是新做好的。
原来这几天起早摸黑,就是忙这个呀……
阿籍只顾注意他的动静,取火镜捏在手里半天也没动,直到共翳拿眼刀削了她好几次,才如梦初醒的去附近捡了些干枯的树枝糙叶,手忙脚乱的开始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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