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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我让你呆在九江养病。&rdo;

&ldo;我现在很好。&rdo;

&ldo;你为何要来莳花阁？谁都知道你并不愿意看到莳花。&rdo;

&ldo;可这里能看到你。&rdo;

在牢里这几年接触不到外界，很多事情对姬樾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比如从前的恩仇，比如莳花的构陷，漫漫长日过去，她在乎的，就只剩下一样了‐‐风巽。

室内一角的檀香袅袅升起，混着茶香，闻起来很静神。

姬樾攥着茶杯暖手，吹了吹茶水的热气，说：&ldo;莳花阁的茶还是这般好喝。&rdo;

风巽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ldo;我本来要去天行堂，可甄宁告诉我段鹤死了，我曾无数次想杀了他……&rdo;

姬樾咬牙切齿，像是恨到了极致。

&ldo;不过他到底是死了，若父亲泉下有知，也能得以慰藉。&rdo;

至今为止，风巽都没有告诉过段鹤的死讯，他想给她留个盼头，哪怕是仇恨也好过她对这人间无欲无求。

&ldo;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做以前的事。&rdo;

为他，也为自己。

风巽点头，应许了。

院外，甄宁一个人坐在磨盘树下，晚风袭袭，吹得他脊背发凉。

&ldo;她呢？&rdo;

风巽从密室出来，张嘴就找如升。

甄宁起身，回道：&ldo;楼主，她非要出去，我没拦住。&rdo;

那你为何没有跟着？！

风巽本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明白，姬樾在里面，甄宁已经无心其他。

&ldo;进去陪姬樾吧。&rdo;

风巽说完便越过院墙出去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找如升，但有一个地方，她极有可能会去。

……

西京城，夜深人不静。

在梵净山呆了那么久，风巽已经不太适应这万家灯火通明，出莳花阁后他直奔如家故地。

蒹葭巷，望不到尽头的巷子，如升站在那，弱小的身形裹进黑夜里，青砖灰墙，人影离逖。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急促接近的时候她瞬间拔了刀，再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是风巽。

&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找你。&rdo;

如升收刀归鞘，笑了笑，指着前方的断壁残垣，说：&ldo;那儿曾是我家。&rdo;

时隔多日，如升没想到如府终于被拆了，昔日的辉煌不再，血腥不再，只剩下冰冷的石块，在月光下，给故人一份仅存的念想。

如升从怀里掏出一块&ldo;玉珏&rdo;，平摊在掌心上，说：&ldo;风巽，以前我总觉得家破人亡只在我的脑子里，而非现实，直到现在我才最真切地感受到真正的&ldo;家破人亡&rdo;，一百多人，剩我一个，偏偏就剩了我一个。&rdo;

风巽认得如升手里的玉珏，那是她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的东西，好几次在军营里相遇，她都戴着它四处跑跳，欢笑声回荡整个军营，是风巽在这世上听到过的最纯净的声音了。

&ldo;风巽。&rdo;

如升转头过来，看着月光下风巽模糊的脸，忽然笑了下。

&ldo;你一定要好好活着。&rdo;

失去的滋味，她尝得太多了。

风巽缓缓走到如升前面，说：&ldo;生死由天定，你我皆凡人，做不了老天的主。&rdo;

如升轻笑一声，&ldo;你这么信命啊。&rdo;

&ldo;从前不信，现在信了。&rdo;

倘若不是这命运安排，他们又怎会再遇？

&ldo;我能求你一件事吗？&rdo;

&ldo;你说，只要我办得到。&rdo;

如升走到风巽身旁，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浑然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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