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表示赞许:&ldo;奴家也是这个意思。各位官人还请辛苦则个。&rdo;
旁边一直洗耳恭听的御史台众官面露喜色。这是把他们的权力捧上天了?
宗泽一直在旁边观察众人脸色,此时不客气加一句:&ldo;当然御史台也须限制权力,专人监察,若有渎职,罪加一等!&rdo;
忙忙碌碌一下午,约定了一些基本共识。
第一,约定大宋国政体:赵家王朝一万年不变。没有这一条,绝大多数支持&ldo;兵谏&rdo;的文武百官都得立刻翻脸不认人。
第二,约定大宋国领土:凡二十五路,包括北方新设的燕山府路和云中府路,都是大宋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谁要是敢别有用心地分裂国家‐‐‐‐包括皇帝本人‐‐就是与整个大宋为敌。
这话写出来,整间会议室里的人都无比慡快。连方才那个御史中丞也笑道:&ldo;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下官平生最服这句话,读书这么多年,总算看到给写进法令了。&rdo;
李纲的关注点则是:&ldo;再不能割地了!&rdo;
潘小园还格外留个心眼儿,坚持让人把&ldo;大宋国固有领土&rdo;写成&ldo;当今所拥有领土&rdo;‐‐万一以后还扩张呢?什么西夏吐蕃,以后天下大同呢。
这么一看,这&ldo;约法&rdo;颇有些无赖霸王条款的意思。好在西夏吐蕃那些人暂时也瞧不见。
第三,大宋国的主权,属于居住在上述领土内的所有&ldo;子民&rdo;,皇帝也是其中之一。&ldo;子民&rdo;只要不闹事造反,享有各种自由,同时需履行兵役、纳税等义务。最后,合法拥有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这一条让不少人暗暗摇头。&ldo;刁民&rdo;难治,给那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赋予那么多权利?
潘小园提出这一条的本意,是要强调国民一体,江山是所有人的江山,大伙这才会珍惜;否则若只是赵家人的江山,不少人便会觉得丢了也没什么。
但也知道现状不理想,只得妥协,让他们加一条注释:若有增进公益,维持秩序等紧急必要场合,&ldo;公民权&rdo;需予以限制。
第四,&ldo;子民&rdo;们生而平等,都享有科举入仕、从而参政议政的权利。这一条是针对眼下的贪腐横行、任人唯亲的糟糕现状,下层百姓逐渐和国家兴亡剥离开来,以至于毫无责任感。就算是在亡国危险笼罩之下,东京城里的小资们依然灯红酒绿寻欢作乐,没显出多少爱国情操。
因此必须着重强调朝廷会&ldo;不拘一格降人才&rdo;,呼吁百姓积极参与救国,有回报才有动力。
这么一来,联军政变团体也有了一定的合法性:英雄不问出处,能者任之。
方金芝评价一句:&ldo;应该的!阿拉江南一直是人人平等,老多年哉。&rdo;
有了当年梁山&ldo;私有制改革&rdo;的经验,萧让手底下行云流水,格外娴熟,反倒把御史中丞等一干朝廷大员看呆了。
潘小园知道自己算是这屋子人里文化程度最低的,提提建议还好,具体的文职工作万万不能插手,于是也就静静看着,不多嘴。
但还是忍不住轻声提一句:&ldo;这个……既然生而平等,女子能不能科举入仕?&rdo;
萧让手中一停。那边李纲笑道:&ldo;让女子科举入仕,男女同登一堂,成何体统!哈哈,潘夫人,下官敬你是女中豪杰,可你也不能乱来啊。&rdo;
第269章罄竹难书
李纲这话一出,吴用等老梁山人反倒先尴尬起来。虽然梁山上女性稀缺,但没一个是藏在深闺的名媛淑女;孙二娘、顾大嫂这些女汉子,只要拳头够硬,就有资格登堂入室‐‐聚义的时候从来不把她们当娘们,同桌喝酒同席吃肉,&ldo;不成体统&rdo;已多年了。
再加上潘六娘的一副聪明头脑,没她&ldo;登堂入室&rdo;的参与财政工作,梁山早破产解散了。
潘小园刚要委婉地唱个反调,那边御史中丞却率先接话了:&ldo;李相公这话倒提醒下官了。咱们今日议事多时,潘夫人、方娘子可是全程在场啊。男女同堂,简直是太不成体统。要不然……&rdo;
身后一干官员都微微颔首。这女子大胆泼辣,虽然有点才干,但做完了该做的事,早该知趣告退了嘛。
谁知御史中丞话锋一转,笑道:&ldo;但朝政运转,却又缺不得她们。诸位若是有看不下去的,那就只有好走不送,人走掉,官印留下,自有不在乎男女同堂的官人们接替你们的公干。&rdo;
简直大言不惭。方金芝扑哧一笑。
李纲气得发了一刻的抖,左右看看,那御史中丞却依旧笑眯眯的,颇有种&ldo;你奈我何&rdo;的样儿。
潘小园也微微一惊。她自己都不太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位御史中丞倒真是妇女之友,简直是当世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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