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钰抬起头来。
两人异口同声:&ldo;……因为是故人所赠。&rdo;
林月野:&ldo;……&rdo;
桑钰眼睫颤了颤,端起茶杯喝茶。
老板娘适时地下来,捧着两柄剑。
林月野心中甚不自在,只粗略看了两眼,连剑鞘都没拔,挑了一把看起来较为顺眼的,道:&ldo;就它了。&rdo;
付了钱,拉着桑钰就出去了。
上了马车,林月野将剑扔给桑钰让他拿着,道:&ldo;回去?&rdo;
桑钰把剑规规矩矩放好,想了想:&ldo;尚早。孩子们午睡未醒。&rdo;
林月野道:&ldo;那去别的地方逛逛?&rdo;
桑钰道:&ldo;也可。&rdo;
两人驾车来到郊野。微风寒凉,清澈的河水淙淙流向远方,两岸草地一片枯黄。
河边一方半淹半露的岩石上,一个身着青色袄裙的少女斜坐其上,手拈野花,双足悬在半空荡来荡去。
林月野与桑钰站在长河边,远处一个渔夫收起渔网,十数尾鲜鱼在网中活蹦乱跳。林月野伸了个懒腰,&ldo;至自然之地,遇清新淡雅之美,始觉胸次高旷。&rdo;
桑钰道:&ldo;我想弹琴。&rdo;
&ldo;……&rdo;林月野无奈笑道,&ldo;好好好,你不要着急嘛。你的琴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rdo;
桑钰难得执拗了一回:&ldo;我现在就想弹。&rdo;
林月野道:&ldo;你可以唱歌。&rdo;
桑钰不理他了。
这时,从远处山峦走来一个老人,步履蹒跚,走近了,看得出他神色很疲惫。
经过他们身边时,这老人踉跄了一下,林月野连忙扶了他一把,老人感激得看他一眼,林月野道:&ldo;老人家慢着点儿。&rdo;
桑钰恭敬道:&ldo;郑老先生。&rdo;
老人看见他,慈祥地笑笑:&ldo;是昭漱啊。&rdo;
林月野看了看桑钰,这是林月野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桑钰的名字,不知为何心头禁不住一软,笑道:&ldo;桑钰乐师,你认识这位老人家?&rdo;
桑钰道:&ldo;郑六公郑老先生是书院前代掌祠。&rdo;
林月野道:&ldo;掌祠?&rdo;连忙行礼,&ldo;晚辈唐突了。&rdo;
郑六公摆摆手:&ldo;无妨无妨。&rdo;
掌祠是书院里司掌祭祀活动的职事,都是请通晓礼乐的人来担任,虽不从事教书,但比夫子还让人尊敬。
桑钰道:&ldo;郑先生,您从何处来?&rdo;
郑六公道:&ldo;受人所托,到外镇去主持一场丧仪。&rdo;
桑钰道:&ldo;丧仪不都是由族长主持吗?怎么反倒请了您这么一个外乡人呢?&rdo;
郑六公道:&ldo;历来都是这样没错,只是他们家去世的就是族长的女儿,族长悲痛欲绝,故而请了我帮忙。&rdo;捋了捋胡须,&ldo;说起他们家那小女子啊,真是可惜。才十七岁,与当地另一望族的公子定了亲,只是还没嫁过去未婚夫就死了,年纪轻轻成了寡妇。&rdo;
林月野听着很新鲜:&ldo;既然是未婚夫死了,为何您却是给那小寡妇主持丧仪呢?&rdo;
郑六公叹道:&ldo;说来这又是一件奇事。那小女子听闻未婚夫死了,伤心过度,好容易被父母劝住,便发誓不再另嫁。没想到守寡不到一年,就有人来提亲,提了三次,那小女子不堪受辱便悬梁自尽了。&rdo;
&ldo;……&rdo;
林月野不胜唏嘘,很为那小女子惋惜。
郑六公继续道:&ldo;寡妇自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贵就贵在这小女子的贞烈,为亡夫矢志守节。他们族中商议,请先生写了篇文赋,一级一级呈报上去,到了礼部,朝廷便旌表了贞节牌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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