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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太后的右边坐着一个妇人，穿着朝服，应该是宗室的命妇，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公子，约莫三岁大的样子，嘴里含着一个糖，看着太子他们，间或舔舔嘴唇。

命妇和太后之间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比许霁川稍大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

太子殿下进去之后，先参拜太后道：&ldo;儿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do;

拜完太后，又对着旁边的皇后道：&ldo;儿臣给母后请安。&rdo;

三个小伴读跟着太子殿下也一一请了安。

太后笑着给太子和他的伴读们免礼了，说：&ldo;阿宴快过来祖母看看，有段日子没见了，祖母看看你长高了没有。&rdo;

赵景湛从容地走到太后身边，他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说：&ldo;有段日子没见孤前天才请过安，这是要在大家跟前给孤没脸，说孤不尊重你呗。&rdo;

赵景湛走过去的时候不动声色看了他母亲一眼，许皇后了然喝道：&ldo;宴儿，你多久没给皇祖母请安了?钟华宫和东宫不过百步的样子，你皇祖母想见你一面这么难吗??&rdo;

赵景湛不慌不忙沉声道：&ldo;回母后的话，是儿臣的错，儿臣只前天给皇祖母了请安，这两天功课紧便疏于问候了。&rdo;

许皇后说：&ldo;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都怪为娘的心太软，把你惯坏了。你今天回去给太后抄一本金刚经送过来，也算是表了你的孝心了。以后要经常来钟华宫看太后，你皇祖母是最喜欢你的。&rdo;最后一句话许皇后是盯着太后说的。

赵景湛道：&ldo;儿臣遵命。&rdo;

太后笑着听着皇后母子的对话，道：&ldo;皇后，阿宴还小，不要对他这么严格。阿宴啊!皇祖母就是太喜欢你了，一会子看不到你就想的厉害!&rdo;

赵景湛说：&ldo;谢皇祖母，孙儿以后一定常来看皇祖母。&rdo;

太后笑着说：&ldo;听说你父皇给你从宗亲勋贵家里找了三个伴读，各个都是闻名江都的神童?那三个孩子就是吗?&rdo;

赵景湛道：&ldo;回皇祖母的话，他们三个就是臣的伴读。&rdo;赵景湛指着许霁川他们说，&ldo;这是大司空家的陆昇，这是许上柱国家的许霁川，这是建安候家的李岱敖。&rdo;

三个人随着太子的话头一一向太后行礼，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ldo;看着个个都是好孩子。芷渟，给每人都送个福袋。&rdo;

叫芷渟的宫女拿了三个早就准备好的福袋发给许霁川他们三个人，三人拿上福袋向太后谢恩。

太后笑容满面地说：&ldo;都是好孩子，许贵妃，尤其是你们平南候家的许霁川，听说还被宗玉先生断言是&lso;王佐之才&rso;呢，以后可要忠心耿耿辅佐太子啊!&rdo;

许贵妃笑道：&ldo;太后抬爱，这孩子能得到宗玉先生的评断是他的造化，至于以后怎样，还要看这孩子的努力程度。小才大才不好说，只是对陛下的忠心那是肯定的，此番伴读东宫也是陛下看的起他。霁川啊，不管以后能学到哪一步，一定要向你祖父和父亲一样忠君爱国。&rdo;许贵妃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太后这话里有陷阱，如果许霁川刚刚说会好好效忠太子，传到梁元帝耳朵里，难免皇帝陛下不会多想。是以许贵妃截住了太后的话头，不单纯说是忠于太子，而是放大到忠君爱国。

许柳容虽然出生于将门，但是毕竟出生高门大户，见识远超于一般的女子，加上她爹许上柱国的栽培，更是才思敏捷。许霁川刚出生，许贵妃就被皇帝选中，进宫陪伴圣驾去了，许贵妃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回家省亲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所以许霁川对他这个姑姑也不太熟悉。

但是再不熟悉，毕竟都是许家人，听到他姑姑这样说，许霁川从容跪下行礼，说：&ldo;臣定当谨记贵妃娘娘的教诲，时刻将忠君爱国四个字记在心间!&rdo;

贵妃娘娘还没说什么话，外面一个声音朗声道：&ldo;好!&rdo;

众人回过头就看到梁元帝穿着朝服进来了，太后之外所有人都向皇上请安，免礼之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许霁川，说：&ldo;不愧是得了宗玉先生青眼的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忠君爱国，该赏!李忠，赏他玉璧一对，莲叶端砚一方，狼毫三只。一会儿送到东宫去。&rdo;

许霁川莫名其妙地了嘉奖，来不及多想就赶紧谢恩。

太后问道：&ldo;皇帝怎么今天过来的这样早?&rdo;

梁元帝说：&ldo;刚刚在政事房和尚书台的人商量事情，听闻母后这里今天很热闹，特特来凑个热闹。&rdo;

太后道：&ldo;今天晋王妃来宫里请安，还带了景轩和景和两个孩子，你和晋王都子嗣不多，让孩子们多亲近亲近也是好的，所以便叫了太子过来。结果皇后和两个贵妃来请安，正巧就凑到一起了，哀家这钟华宫也热闹起来了。&rdo;

梁元帝说：&ldo;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到。&rdo;梁元帝确实子嗣稀少，嫡子只有赵景湛一个，剩下还有皇贵妃有一个儿子‐‐皇四子赵景旻，还有大公主端和帝姬、二公主柔嘉帝姬，统共也就四个孩子。

晋王倒是有两个儿子，皆为晋王妃周丽华所出，另外还有两个郡主皆为庶出。

梁元帝看到景和一直乖巧地窝在晋王妃的怀里，玉雪可爱的一团，笑道：&ldo;景和这孩子越发的讨人喜欢了，来，到皇伯伯这里来。&rdo;

景和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小孩子，看着眼前这个黄袍加身的中年人，他虽然笑着，但是眉宇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积威，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景和有些怕，往母亲的怀里使劲钻去。

晋王妃抱歉地对陛下说：&ldo;陛下，这孩子打小胆小，有时候王爷抱他，他也哭的厉害呢。&rdo;

既然景和不让抱，梁元帝也就不勉强了，转而对着景轩说，&ldo;景轩，最近功课怎么样了。&rdo;

景轩起身行礼道：&ldo;回皇上的话，现在四书已经学完了，五经里学到了《尚书》。&rdo;

梁元帝一听说:&ldo;景湛最近也在学《尚书》。你现在《尚书》学的如何了?&rdo;

景轩道：&ldo;先生说读书要不求甚解，先让我背会，然后再教习意思。&rdo;

梁元帝还没说话，太后就说了：&ldo;哀家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是也明白先理解后背诵的道理，怎的先生让你先背书后讲解?景湛，你们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rdo;

&ldo;回皇祖母的话，太傅先粗浅教习意思，让我们了解之后再背诵。&rdo;

&ldo;你听听，你听听，是不是这个理儿?&rdo;

晋王妃道：&ldo;宗族里的老师怎能比得上太傅，阮毓先生的《尚书》当年在东阳开坛讲授的时候，听说整个孔庙都挤得水泄不通，有人千里驱车只为听一下他老人家的尚书呢。&rdo;

&ldo;景湛，你父皇为你真不是一般的上心，你也该理解理解。哀家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太傅的课上看闲书将太傅气得不轻，是这样吗?&rdo;

梁元帝说：&ldo;是，竖子无状!朕已经责罚过他了，将他那些话本都没收了，本来在东宫禁足呢，这次还是母亲叫他，他才能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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