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市长,所以那些老头在他笑的时候,也多多少少的给他还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任雨泽径直的上了楼,这时候很快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应该是政协办公室的人,她也认识任雨泽,突然之间看到任雨泽之后,她还是有点惊诧,不过她毕竟年轻,对任雨泽这样的领导是绝不敢怠慢的:“任市长你来了,欢迎,欢迎,你是要见我们领导?”
任雨泽也客气的说:“你好啊,我看看黄主席,对了,他在吗?”
“在在,刚才我还到他办公室去过一趟,我给你带路。”
两人就到了黄主席的办公室门前,女孩小心的敲响了政协黄主席的办公室门,听得里面传来带着沙哑的一声:“进来。”
任雨泽就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女孩也忙着给任雨泽泡茶水。
黄主席带着一个老花镜在看着报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喜欢看报子,就那几张破报子,他可以从早上看到下班,也许他并不是在看内容,他不过是在找感觉,找当年自己叱咤风云的那种回忆。
他低一下头,脸色平平的从老花镜的上面把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对面站着的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个人怎么很像任雨泽呢?但不可否认的说,绝不会是任雨泽,他怎么会亲自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而且还不打招呼的过来,那么这个人是谁?
黄主席就抬手拿下了眼镜,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靠,这绝不可能是任雨泽。
任雨泽在微笑的望着他,笑得很轻松,也很悠闲,说:“黄主席你好啊,我来看看你。”
黄老头一下就坐直了腰板,他近乎于吃惊的看着任雨泽,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他什么都没说,这太让他感到意外的,要是放在平常,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偏偏就是自己准备在下午常委会上对他发起攻击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看到他,黄主席想不惊讶都难做到。
任雨泽在招呼了一声之后,也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对黄主席这样的表情,任雨泽早就有所准备,而且这个表情也就更加肯定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黄主席在几秒钟的大脑真空之后,很快的反应过来,他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用尽可能的镇定语气说:“任市长来了,请坐,小周啊,给任雨泽到点水。”
其实那个年轻女孩也就把水端到了任雨泽的面前了,任雨泽接过水来,弯腰,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对这个女孩笑了笑,就坐在了沙发上,他坐的这个位置离黄主席是比较远的,他看着黄主席,就看他过来不过来,以任雨泽的威严,他想,这足以让黄主席有所顾忌。
那个女孩甜甜的笑了笑,关上门离开了。
黄主席心中不情愿,但还是抗拒不了任雨泽的积威,他站起来,走到了任雨泽对面的沙发旁边,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扶着沙发靠手,坐了下来。
两人都有那么与会的短暂的沉默,任雨泽掏出了香烟,示意黄主席抽一支,黄主席摇摇头,没有伸手过来接,说:“任市长你自己抽吧。”
“嗯,那好。”任雨泽自己点上了香烟。
看着任雨泽好整以暇的样子,黄主席就问了一句:“任市长今天过来是。。。。。”
任雨泽说:“没有什么正事,就是来看望一下你。”
“看望我?”黄主席相信任雨泽的话才是个怪事。
不过很快的,黄主席心中一紧,莫非自己和冀良青设定的对任雨泽发难的事情他知道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过来,这应该是从来没有过多的事情,过去任雨泽是副市长,政协轮不到他管,所有很少来,等他当了市长,来到是也来过几次,但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每次也都是提前通知,今天有点反常啊。
任雨泽就很郑重的点点头说:“是啊,我今天就是特意来看看黄老的。”
“这。。。。有点担当不起啊,任雨泽你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来看我。说笑了,说笑了。”黄主席的话中含有很大的讥讽口气。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也是想好了,今天不管你任雨泽是来做什么,也不管那你任雨泽都知道了些什么,但自己就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过去因为摸不清市里的局势,自己担心任雨泽和冀良青携手共进,所以就在儿子的事情上一直没有抗争过,但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冀良青准备好了对任雨泽的狙击,自己在不顺水推舟更待何时呢?
任雨泽一点都没有在意黄主席的口气,他也自嘲的笑笑说:“我哪一天都是瞎忙,来看看黄老也是应该的,何况前几天冀良青书记都亲自过来看望了你,我再不来,肯定就不对了。”说知道这里,任雨泽就抬头凝视着黄主席,想看看他的反应。
但黄主席脸上根本都没有什么慌乱和紧张,他淡淡的一笑说:“任市长到消息灵通的很啊,连冀良青书记到过这里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佩服。”
“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对冀良青书记最近特别关注,我怕啊。”
“你怕?你怕什么?”黄主席有点好奇的问。
“我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最后让冀书记为难。”
“哈哈哈哈,任市长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知道得罪了人会受到惩罚,早干什么去了?”
“这不是早晚的问题,有的人,就算得罪10次,百次,但还是要得罪,这没有退路的。”
黄主席也一下收起了笑容,带着冷凝,带着不屑说:“那么今天你还来做什么?”
办公室的空气就有点凝固了,这两个人在几句话中,都已经挑明是彼此的观点,也都知道彼此现在的想法和用意,所有再也不用回避,客气,掩饰和装模作样了。
任雨泽把手中的的香烟一点点的摁熄在了茶几上那个精致的镂花烟灰缸中,他看着烟灰缸中的烟蒂冒出了最后一缕青烟后,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我得罪了你,但我也不希望你违背原则,违背良知。”
黄主席也眯起了眼睛,就那样的看了好一会任雨泽,也不紧不慢的说:“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可以对我恐吓和震慑,你错了,我正厅的级别比你早很多年,我见过的风雨也比你见过的多,你不感到你很可笑吗。”
任雨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什么。
黄主席为了打破办公室有点沉闷的气氛,又大笑了两声说:“或许你请求我,我说不上能放你一马。”
任雨泽只能说话了,在说话前他掏出了那个武平给他的口供复印件,把它推到了黄主席的面前,说:“这是昨天在监狱对你儿子的审讯,你可以看看,当然,这看不看都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个口供实际上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这将是我表明的一个态度。”
黄主席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那个口供,他不去拿,知道看了也是没用,不错,这应该是任雨泽摆明的一种态度,也是一中真正的威胁,这个威胁不是他对自己发出的,他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最薄弱的环节,所有这样的威胁也是具有强大威力的。
任雨泽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忙着给他办保外就医,说实话,我和你们黄家也没有什么仇恨,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但如果你一定要我和你结下这个仇恨,那么我首先会对你儿子其他的问题展开调查,其二,我会对医院形成影响,谁想没病装病保外就医,呵呵,只怕很难。”
“你,你。。。。你任雨泽打击报复。”
黄主席有点绷不住,他知道任雨泽的性格,也了解任雨泽的手段,一旦任雨泽开始使用了他的手腕,这一切都是能够做到的,任雨泽对付冀良青或许有点吃力,但对付自己的儿子,哪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也完全可以做的名正言顺的,不要说冀良青,就是换着更高级别的领导,也毫无办法来帮忙的。
任雨泽很淡然的一笑说:“当然了,我也就是说说,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想要和黄主席为难,就说说你儿子的事情吧,扪心自问一下,他是因为我栽了,但我是针对他个人吗?这显然不是的,他不过是撞在了枪口上而已,所以啊,黄老,我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儿子的口供我也看了,问题不大,我一会就给公安局打个招呼,不要揪住一些过了的事情不放手吧,是不是?”
黄主席已经感到浑身无力了,他颓废而沮丧的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尽量的窝在沙发的一角,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想不到,这个任雨泽也会使用起如此卑劣的手段,这绝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的举动,可是,可是从自己认识任雨泽的那天开始,似乎就没有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他就是这样狡诈和凶残。
黄主席必须认真的考虑任雨泽的话了,任雨泽的话没有说死,还有很多回旋的余地,那么到底是继续展开对任雨泽的攻击好呢,还是就此罢手,好好的保住儿子要紧?这是一个难题啊。
放手一搏,是能让任雨泽搞个灰头土脸的,自己也算出了一口大气,但代价就是自己的儿子,不要说保外就医,恐怕搞不好任雨泽还会让他多坐几年。
但放过任雨泽,冀良青怎么办?他会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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